那声音如玉石叩磬,直入心底。
忆郎郎不至,仰首望飞鸿。
他紧闭着双眼,手紧揽住我的腰,颤抖着,指甲几近掐进肉里。
南无、喝罗怛那哆罗夜耶,
一刹时,四方山,四宝,巨人,云海,十足消逝不见。四周重又堕入一片暗中的死寂。
更何况男女之间,万种仇恨,也抵不上一刻温存。
啊,寺里的钟声响了。已是拂晓时分。
开门郎不至,出门采红莲。
——
他一手抱着我,说:“我方才听他们说,有个奇特的人在四周找我。你如何了?”
我软软靠在他怀中,听着他的心跳声。这声音熟谙而又陌生,再过几亿年,都能让我怦然心动。
呀,我往下一看,这四方山竟是在天上的!
沉湎。溺亡。
这伤任在那里,都是不要紧的。但是在他的身上,就是在我的心头。
寺中三五个和尚与世无争,只顾济世,不问来路。问明来意,便带我们到一间客房,能够歇息一夜。还供应了洁净的衣物和药品。
天就要亮了。时候无多。
六合间只剩下这一个声音在反响。
他又说:“若你一夜不归,黑獭他……”
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
那巨人正在抚玩那玉像,俄然间神采一变,俄而大怒,拈指似是念咒,瞬息,那玉像直直掉落半空,直下凡尘——
教会我欲望。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
菩提萨埵婆耶,
欲海翻滚,因为绝望而格外怒涛彭湃。
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我陡的燃起庞大的巴望。看着他,那漂亮的面庞俄然间那么不逼真,快速悠远,恍惚。
他紧抱着我,只一面唤:“莫离……莫离。”
恨?或许我恨过他。在落空孩子的时候,我刻骨地恨他。我把这没法消抹的伤害归咎于他的弊端,咬牙切齿,在内心将他生生推得很远——
我扑在他怀中,泫然欲泣:“公子……不要让我走。我还是公子的人……”
他悄悄展开眼睛,说:“如何醒了?”
大悲以后突然大喜。身材却没法及时反应,我一头扑到他怀中,放声大哭。
树下即门前,门中露翠钿。
胸前的护心镜被雨水冲得锃亮。照出我狼狈不堪的脸。而因见他无恙,这狼狈的脸上浮出的欢乐,竟是那般美艳。
婆卢羯帝烁钵罗耶,
我甚么都看不清了。如绝境逢生,惶然不敢信赖。
我吻着他,巴望着他。我的爱,我的灵魂,我的身材都在呼喊他。庞大的欲望在体内尖啸着,号令着,左突右撞——
凌晨寒凉。我缩着双肩,在他的目光平分开,哀痛得不敢转头去看。
我摸着他那灰色僧袍的衣衿,说:“不能再睡了。一睡到天亮,又要别离。”
而他,想必更哀痛吧。
我漫无目标地走着,俄然见到前面不远处有一形伟巨人,面孔年青俊美,头戴宝冠,身披璎珞,手持金刚杵。
我仰起脸,脸上滚烫:“我传闻你伤重,存亡不明……”
我吻着他,舐过他的身材。如一条蛇,缠住他,愈缠愈紧。
日暮伯劳飞,风吹乌臼树。
雨水流入口中,如甘露芳苦涩润。浅尝辄止,只为让他开口。
“如愿……我……爱……”
我摇点头。
他将我的头摁进怀中,说:“胡说。我死了你该如何办?我不会死。”一手在我脸上抹了一把,似为了让我更看清,他抬了抬那只吊着的胳膊:“只是左臂中了一箭。流矢罢了,你看,不深,不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