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眼看着窗外那轮明月,悄悄唱:
他一愣,随即抱紧我,说:“你真是傻。我有甚么值得!我有太多的错处对不起你,一想到你,内心就被凌剐一样疼。”
这是那里?如登瑶池。
我陡的燃起庞大的巴望。看着他,那漂亮的面庞俄然间那么不逼真,快速悠远,恍惚。
——
“宇文泰不好吗?他对你不好吗?”
他是我最后的、唯一的男人啊。
菩提萨埵婆耶,
“如愿……”我抱着那衣服泪如雨下,“我永久同你在一起。”
他将我的头摁进怀中,说:“胡说。我死了你该如何办?我不会死。”一手在我脸上抹了一把,似为了让我更看清,他抬了抬那只吊着的胳膊:“只是左臂中了一箭。流矢罢了,你看,不深,不重。放心。”
我仰起脸,脸上滚烫:“我传闻你伤重,存亡不明……”
这伤任在那里,都是不要紧的。但是在他的身上,就是在我的心头。
恨?或许我恨过他。在落空孩子的时候,我刻骨地恨他。我把这没法消抹的伤害归咎于他的弊端,咬牙切齿,在内心将他生生推得很远——
两滴眼泪无声落下,滴在他壮硕的胸膛上。
楼高望不见,尽日雕栏头。
教会我欲望。
一刹时,四方山,四宝,巨人,云海,十足消逝不见。四周重又堕入一片暗中的死寂。
他站在我身后,左胳膊吊着,受了伤。还穿戴明光甲,头上未戴兜鍪,雨水浇湿了他的头发,顺着他的脸颊一道道流下来——
这是谁?仿佛佛经画上的人物。好似有些面善,应在庙里见过。但是谁呢?
他说:“哪舍得你走。只是这时候黑獭怕是已经归去了。若晓得你同我在一起,怕你以后刻苦头。”
他紧闭着双眼,手紧揽住我的腰,颤抖着,指甲几近掐进肉里。
日暮伯劳飞,风吹乌臼树。
我低头一看,才见那臂上绑着的白布已经渗入雨水,洇开一片浅红。
凌晨寒凉。我缩着双肩,在他的目光平分开,哀痛得不敢转头去看。
我在他怀中,昏昏沉沉,垂低头子森然地睡去。好久没有感觉如此宁静和放松。我如一团尚未成型的灵,漂泊在暗中沉寂的无边无边的空间里。他的呼吸,他的气味,他的每一个和顺的爱抚,都让我愈来愈安静。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
那声音如玉石叩磬,直入心底。
我扑在他怀中,泫然欲泣:“公子……不要让我走。我还是公子的人……”
我抬起眼四下一看,暴雨让夜幕降得格外早。四周空荡荡没有人。谁可来帮手?
开门郎不至,出门采红莲。
他的身上燃起火,蓝绿的火苗如从八热天国深处冲出,一簇簇腾蹿,舔舐着我,贪婪而傲慢,旁若无人。
摩诃萨埵婆耶……
只见他走到一处树下,那树下有一尊等人高男人玉像,无瑕剔透,灵气环抱。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
大悲咒。欲生多么佛土,随愿皆得往生。永离障难。离统统诸怖畏。
要他!要他来狠狠地占有!——
树下即门前,门中露翠钿。
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
他紧抱着我,只一面唤:“莫离……莫离。”
婆卢羯帝烁钵罗耶,
“铛——铛——”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认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