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只想做一个平常的女子,守在一个男人身边,相濡以沫,平生一世,一双妙人。
到底是甚么,令她如此怨妒和猖獗?
仇已报了,我还能做些甚么?
泪流到双眼发痛,已心力交瘁。
我一跃起家,一脚将她踢了下去,冷冷道:“你毒杀贺兰氏之时,可曾想到会有本日?”
我俄然间感觉非常疲累,满身虚脱,两腿发软,再也站不住了――
她一凛,愣住了叫骂。
我在他的手中半梦半醒,低低抽泣。凉凉的泪滑进鬓角。
这一场毫偶然义的争斗,两败俱伤。
传闻女娲已补了情天,精卫已填了恨海。人间如何还会有这么多爱恨,如旋涡般将人卷入,让人无从逃脱,又欲罢不能。
我苦笑一声,悄悄说:“徐氏,我何曾想要你死?”
徐氏已明智尽丧,推开那侍卫豁出去地持续痛骂:“宇文泰又是甚么东西?!他毒杀先帝独揽朝政!企图篡位的佞臣贼子!不过是武川乡间出来的一介武夫,靠着投机夺了权力!他骗得了天下百姓却骗不过我!!”
尽是赤色。
死又如何?她给我的伤害,她百身难赎!!
蓦地肝火焚身,恨意翻涌,我一跃而起,大喝:“将毒杀主母的徐氏拿下!”
这夜,把统统前尘过滤洁净,等候曙色苍茫。
只剩兴味索然。
突如其来,我呆立不动。
他在床沿坐下,将我的头枕在他腿上,手指悄悄在我的长发间胶葛。
他轻抚着我的头发,柔声说:“明天……统统就都畴昔了……”
本来另有明天!
是谁如雪如霜,凭风而立?
徐氏吃了两个耳光,又愣了。
我是何时,在何地,因何事,遭她如此痛恨?
我看着那一地月光,脑中一片混乱,竟甚么都想不清楚了。
“我……我不要死……”她喃喃低语,“我不要死……”
半晌,宇文泰仓促而来,见到这场面,只皱着眉头说了一句:“把尸身抬归去,奉告贺拔胜,徐氏毒杀主母,又企图刺杀命妇,被当场剿杀。若贺拔胜有贰言,让他去秋官大司寇那边申述。”
啊,如何另有明天?
那纤纤手指指着我大声叫骂:“阿邹!你这不要脸的娼/妇!甚么洛阳邹氏平乐郡君!你和宇文泰是一起货品,一样的虚假暴虐!那日兴关街上,我亲目睹你们并肩而行,狎笑调情!你们早就勾搭在一起,行轻易之事了!”
徐氏大笑出声:“阿邹,你这毒妇,你内心恨我,你要抨击我!”她甩开上前的侍卫,踉跄两步,走退席间,对着四周女眷大声说:“这位当朝丞相的夫人,你们晓得她是甚么人吗?我来奉告你们,她昔日是定州城的娼/妓,独孤信的情妇!她还曾因妒杀了我的亲妹子!”
可这平生太长了。长得总让人落空了耐烦。
竟哀痛得连泪都落不下来。
剑鞘上的翠羽在合座烛光下泛着诡异狡猾的光芒。
我没有挣扎。这个时候,有个胸膛能够靠着,比甚么都好。我精疲力竭,胡乱抓靠。
――晨光照进窗子,我展开眼。
都不是梦。
上面的女眷皆白了神采,有的人在小声群情着。
我问:“贺兰氏非命,你家将军没有过问么?”
他似浑身一紧。
“一派胡言!”徐氏转头瞪着我,说:“阿邹,你这毒妇!你是用心的!你早有筹办!你勾引着宇文泰安排这寿宴,就是要毁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