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朱兆骂道:“独孤信,你疯啦?!瞧你那点出息,要为了一个娼/妇和我为敌吗?”
我却已不忍看他了!
“让开!”他面上肝火沉沉,紧抿着嘴唇。
我脑筋里一时千头万绪,该想的不该想的,有理的荒唐的,紧紧满满塞着,左突右闯竟无前程。连哭都不及。
但是这十万孔殷的景况,我该往那里去躲?
这一战必定永载史册。葛荣傲慢轻敌,兵败身亡。
只见宇文泰神采有些庞大,朝他点点头。他拉着我跨上马,一起去了。
我哪能不跟?便是天涯天涯,我也冒死跟从!
他惊得转头看我。
我的心跳得很快,偷偷展开眼睛来看。只一眼,已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我还是完璧之身,独孤公子为我付了三个月的包办钱。我如何能沦落到那些肮脏军士的手中任人凌/辱?这便是我的资格!
注解:
正在我肝胆欲裂之际,忽听到内里一阵喧闹吵嚷,模糊有女子惊叫之声。
“墨离!”他又一把抓住我的手臂。
“公子……如愿……”我唤他的名字,内心是欢乐的,我说:“你不要再来了。”
又是一个好天轰隆。我吃紧问:“霜阿姊呢?”
“宇文泰!”尔朱兆怒骂,“你们都疯了吗?你是来砸场子的?!”
那人说:“这里女人本就不敷,独孤将军还要本身带走一个,不太好吧。再说今晚这里都是我的人,独孤将军他日吧。”
便是卑贱如妓/女,做的也是你情我愿的买卖。怎经得如此培植!还好秋苓阿姊走了,还好她走了!
我……莫非这就是我们的宿命?
他挥剑挡住,将我藏到身后,冷冷说道:“尔朱兆,你纵军在此行凶已是无道,不要逼我。”
我不由转头去看他。此人举重若轻,却不像他嬉皮笑容的模样。
他不说话,拉着我往那边疾步而去,排闼进了房间翻箱倒柜一通找,最后在一堆叠好的纸中找到一张,往怀中一揣,又返来将我一把抱起,说:“上面很乱,你闭上眼睛别看。”
他是葛荣的部下,葛荣兵败身亡了,那他呢?
我看了一眼他的侧脸。夜风将他的头发吹得有些乱,有几缕散落下来,被风贴在腮边。他那样持剑寂静着,如霜如雪,如诗如画。
那石上刻着“如愿”,不然我何故在见了他以后,在梦中唤起这个名字?
我赶紧转头看去,却见领头的是宇文泰。在黑夜里,他目中的光如鹰般锋利。
这世上,做任何事情,不都讲究个名正言顺,议论个资格吗?便是我为他死了,也只落一个不自量力、痴心妄图的笑柄。
我的心猛的一跳,转头去看,他已一个箭步上前,抓住我的手腕将剪子夺下。
而我,终究得见它醉人的风骨。充足了。
他还是持剑而立,不让步,不作声,手却暗下将我的手腕抓得更紧。
我赶紧闭上眼,将脸埋在他的肩头。
尔朱兆见此景象,宇文泰那边的人几倍于他,何况春熙楼内里那些颠鸾倒凤已有力战役,只能恨恨将我往劈面一推:“便宜你!”
铮的一声,两剑相碰,在黑夜中迸出几星火花。
这人间竟有如许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