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儿期近位后不久被宇文护指令人毒杀了。但是他在临死前总算为我们留下一线朝气,在朝堂上,他亲口指定邕儿即位,随即口吐鲜血数升而死。
他躺在冰冷暗中的地下,早已腐朽成一堆白骨。不过他有姚氏伴随,应当不会感觉孤傲吧。
那侍女神采又一变,更加小声地贴在我耳边说:“夫人胡涂了,我们大周已经没了。现在是大隋了。”
那日踏雪而来的,不但有如愿,另有宇文泰。
我转脸看着案上红艳艳的烛光,说:“将近五十年了。那是武泰元年的夏季,我第一次进洛阳,是你父亲护送我来的,他送我来见独孤信。”
灭齐的第二年,邕儿又率军伐突厥,在途中一病不起。六月丁酉****回到长安,当天夜里死在了我的怀中。
我怔怔看着窗外乌黑粉红成片的海棠。是了,这是聆音苑,这是昔年宇文泰亲手植下的西府海棠。转眼畴昔那么多年了,我又孤身一人在聆音苑里。这里是我摆脱不掉的樊笼。
是以我被迫迁出了云阳宫,搬家到长安城的聆音苑旧宅。
他自幼老成慎重,从未曾像本日如许诘问过我的过往。
我被保存下来,没有死,也没有被没为奴婢。
“那家家又是如安在洛阳糊口的?家家不是从建康嫁到长安的吗?”
他匍在我的脚下,流出的血浸湿了我的鞋子。他抬眼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怨毒。
拓跋氏的期间畴昔了,尔朱氏的期间畴昔了。宇文氏的期间也畴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