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在我的脸上冻住了。
她将木盒放在我手上,愣愣地看了那盒子半晌,语气俄然伤感:“他给你留了一样东西――他到死都惦记取你。”
“这是你给他的全数,现在都还给你。我不肯他带着你的任何陈迹下葬。”
泪水滚落在额下的门槛上。我伏在门上,手指轻抚详确细的门缝:“公子,你不肯见我了是吗?让我再看一看你吧。”
“金罗。”
――我们终究失散了呀!
“公子。”我抚着门,只感觉心一瓣一瓣碎裂,劈啪作响,炸得胸口很疼很疼。
一袭淡色的大氅,遥遥开启了那年那夜那片河滩旁的故事。我同他紧紧相拥,仿佛时候都为我们静止。
金罗看向我,将手中的盒子伸到我面前,说:“阿父不肯见你最后一面,你不要怪他。他同我说,临死之人过分草率肮脏,愿你只记得他在春熙楼上的模样。”
我闭上眼,滚烫的泪水炙烤着脸颊,一幕幕旧事却在面前缓慢地掠过。
便收藏了三十年。
他太苦了。那么多的苦,只能往内心埋葬。他想要的,甚么都没有获得。
丝帛飘落在地上,如在风中死去的胡蝶。
我泪如雨下。
正要看清坐在厅堂中间那人,却见内里走出另一小我,将门吱呀地合拢了。
这便是大家间的爱情吧?亦伤,亦毁,不甘,不肯。大家都有无可逃遁的磨难。
他孤负了我!
我一愣,身子狠狠一颤。
若那年我未曾撤退,若我同他去了会稽,又会如何?起码他不必死于诡计吧?
他藏着如许一个隐蔽的心机,从不说与人听。
大氅的上面,另有一只小木匣,紫檀木,颀长的,镂空花鸟,无穷精美。
幽朴的天井里,除了风声,没有一丝声响。
他冷冷一笑:“你莫非不晓得他恰好是让叔父最不痛快的人吗?你觉得叔父真的能够漂亮到不计算你内心一向念着另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