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亲如骨肉的异姓兄弟,豪情竟然如此不堪考虑,还远不如一只异类狐狸精来得至心诚心,如此境遇,岂不令人感喟悲伤?
唏嘘既已,便又愁上心头。这很多尸身后事他可没法自理,须得找人帮手才行。当下搽泪站起,绕过院墙走到单枕才家拍门。哪知才到门前,却见一只庞大铜锁当门锁住,单枕才和莲香早到邻村丈母娘家过年去了。胡不为心中怅惘,大感绝望。面对如此大事,这个兄弟却不告而别,真令人悲伤。他却不知,早间他一家被黑衣人殛毙过后,莲香便死活拉着单枕才远远逃开,再不向后一顾。单枕才架不住老婆的厉声打单和各式威胁,终究抛掉兄弟之情,毅但是去。
另两个削发人查抄过后,确信狐妖已毙命,只呆了半晌便一同走了。留下胡不为和一个孩子,以及四具尸身留在本地。此时天气入晚,已有零寥落落的雪花掉落下来。村中并无闲人走动,加上胡不为家位置偏僻,这一番打斗倒无几人知觉,便是听到响动,也当是谁家焦急过年放的鞭炮了。胡不为回到房中,将单嫣的尸身抱到墙边和赵氏并排躺着,忧愤悲伤,又感念狐狸精恩典,自不免又一番涕泗纵横和自恨自悔。
“不为哥哥,你……保重――啊!”最后一句蓦地拔高,与之前两句浑不相称,胡不为惊醒过来,看着单嫣猛的睁圆了双目,面上有痛苦之色。下看时,却见她胸前正中如长了肉刺普通,皮肉鼓起,一截乌黑的剑尖穿透出来,鲜血跟着排泄,瞬息间便将她乌黑的前胸腹部染得湿漉漉的一片殷红。转头看时,却见烈阳站在两丈开外,持着一把黢黑铁剑,刺入了单嫣左边肩胛骨,却当胸穿透出来。本来他身在罩中,神态还腐败。见单嫣收了银钹来跟胡不为话别,趁她伤感用心,立下杀手。没想到单嫣往时心机周到,但在跟胡不为分离之时竟然如此神魂不守,一击之下公然到手。当下大声喝彩:“哈!妖精!你去死吧!叫你折磨老子!”刚才单嫣的飞钹在他身边来去如电,贰心中深觉得惧,以是有 ‘折磨’之说。
和尚叹了一口气,见世人脱手,也不能就此坐视,单掌侧立成峰,放在胸前,口中念动六字真言。几字念毕,左手虚抓成爪,半晌间已凝出一个庞大火球来,内里红流翻卷,烈焰吐灭,竟已聚成本色。他见单眼话含玄机,很有佛性。心中还在游移,不知该不该向她脱手。
一个满脸黑须的矮胖道人极其暴躁,喝道:“好狐狸精!竟躲的过我的飞符,你再躲这招尝尝?”双手一张就要动法。那和尚忙张臂拦住了,道:“烈阳真人不要动气,先问清楚了再说。”那烈阳真人双眼一翻,说道:“另有甚么好说的!这等妖孽,杀了便杀了,跟她废话做甚!”话是如此,到底还是让了和尚,停止退到一旁,气鼓鼓看着单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