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胜负已判,烈阳安闲雪中入定了。只要等死之功,再无还手之力。单嫣也不想伤害这刚强道人,舞钹半晌,见三人噤若寒蝉,已收服从。猜想他们识得短长,再不敢不自量力来骚扰本身了。当下把钹收了归去,寒着脸问院外的一秃一毛:“道长,神僧,还要将小女子留下么?”二人都低了头看脚尖,仿佛脚上长了甚么风趣之物。
直过了两个时候后,胡不为才从村东的吴竟德家中返来。吴竟德夏间得子,他的老婆奶水丰足,又一贯恭敬胡不为,见他深夜求哺幼儿,极肯帮手。小婴儿吃得直打奶嗝,心对劲足睡去了。胡不为各式伸谢,望家中返来。见儿子吃得喜乐,他也愁闷稍纾。
那枯瘦道人批示巨虎再上,见青空子和那和尚仍白手张望,怒喝道:“你们还干吗?从速脱手了!”青空子望他微微一笑,道:“贫道法力寒微,便无毛病诸位争斗了。”向胡不为说一声:“胡道友,今后有缘再见了。”转头走出院门,对几人都不看一眼,独自走了。那枯瘦道人气急废弛,大声骂道:“叛徒!叛徒!青空子,有你的!”
咒语念动极快,单嫣只吟了寥寥数字,在身前一尺处顿时涌出一团蓝雾,尽集合到她身上,瞬息间已将她身子包在一层淡淡的蓝冰当中。此时铁剑从下卷过,从她腿间一向缠到前胸颈脖。热力发散开来,将单嫣身上的蓝冰烫化,哪知这冰看起来极薄,却很耐烫,剑上的炽热并不能将冰层穿透。但听哧哧的声响中,稠密的雾气激扬出来,倒将剑上红光喷得暗淡了很多。
单嫣点头道:“我平生从未伤害性命。你的门徒不是我伤的。只是我不肯与报酬敌,人却总想置我于死地。”她惨痛一笑:“从我开了心智开端,也不知有多少人要来伤害我。先是猎户屠夫,见我外相斑斓,就想将我殛毙剥皮。到我修成*人身,又不知有多少法师说我勾引凡人,纷繁追杀。敢问几位道长,不知我究竟犯了何事,让你们如此悔恨不容?在隆德府,我一心焦抢救人,几位道长神僧不由分辩,强行施法伤害我。我为求自保脱手拯救,又引得诸位前来报仇。莫非妖怪便当任人宰割,不得有牢骚?”
那烈阳真人一点时务不识,浑不以狐狸精部下包涵为忌,只游移了半晌,便又重整神情,运转长剑斩劈她的后颈。一条黢黑的铁剑带着火焰,象条游蛇普通矫捷明灭,尽望单嫣的下腋、腰眼、膝盖等难防之处点钻。单嫣技艺不便,不住咬牙退后遁藏。和尚与道人对望一眼,虽不脱手,却也不禁止烈阳行动。两人都存着普通心机,都想让烈阳跟这狐狸精斗法,或许一个不测便将她杀了,如此,两人即不消背负恩将仇报之名,被妖怪宽恕性命的丑事也会变淡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