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便把年过七旬的村长说得面色凝重起来,和同桌各宗望相视探听。
胡先生面露难色,低头垂想半晌,对世人道:“贵村的风水格式有些古怪,脉理断中有续,地格缺盈守望,唉,确切很让人费解,此中的启事,目前我也不晓得,烦劳村长带路,我还想看看你们村庄的流水之源,详细环境如何,等稍后再作判定。”
“不过,村长,这报酬嘛……”
“当然,”老乌头奇道:“莫非胡先生不信么?墓穴你都看过了。”顿了顿,仿佛在考虑语气:“我乌家自四百年前便开端镇守此地,到我已有三十二代。洞中镇守何物,因何被镇,何人所镇,本来原委我家谱中都有详细记叙。可惜……”他艰巨咽了口唾沫,转头望向村长及世人,道:“大师还记得五十六年前村中走水吧,那一场大火,把家父家母连同统统典藏都烧吃了,嘿!还陪上了我半片脸和一只手臂。”
“胡先生,这……”老乌头面有惑色,道:“先生确知这棺中定是罗天九头鬼么?”胡先生心念电转,却不答话,长叹一声:“到底是甚么样的鬼怪,我实在也不甚体贴,归副本日教我赶上了,定然让他灰飞泯没,骸骨无存。唉,我们修道之人,本来干的不就是降妖伏魔么,为民除害原是本分。”
那胡先生有三十一二年纪,甚是肥胖,着一袭半旧的黄布直裰,长相倒颇清雅,只是唇上留了两条细细的髭胡,很不相称。他的手腕公然了得,午间偕老乌头来到梧桐村,便画了数道定神符让村长与村中宗望烧水服下。符水饮毕,世人便感有清气由头顶百会穴贯入,只半晌便眼目腐败,视物清楚。精力也健旺起来。开药铺的吴靖德数年前摔了一交,一向便筋骨不适,遇雨疼痛。但服过定神符,便感觉腿骨内臃赘之感立消,镇静非常,门里门外收支走驰了好几趟。
村长忙不迭的叫人铺纸磨墨,胡先生提笔写了,廖廖数字,圆润端方,写得倒工致清秀。村长差人大班去了。
村长面露惭色,告道:“是小老儿管理不善,倒让先生见笑攻讦了,但愿先生给指导一下迷津,也救一救我们满村的百姓。小老儿代他们向先生求救了。”说罢,向风水先生作了一揖。
世人这才不问了,又重整了筵席,宾主尽欢。这一通喝来,直到鸡啼方散了。胡先生醉得一塌胡涂,给搀到偏房睡下。
胡先生摆摆手,道:“这个不必多虑,天道恢恢,疏而不漏,早则十数年,晚则三五十年,必有人来为贵村除害的。”村长 “哦!”了一声,没再细问。
看毕,风水先生眉头深锁,似有极大困难。渐渐踱回,道:“风虽滞涩,但也能引财到户,并且山高接连,脉运不断,水清而静,子嗣必当畅旺而财产清贵。所谓山上龙神不入水,水上零神不上山。又真龙不吐恶水,恶水不向真龙。贵村的格式应是上佳之位,只是……”
村长叹了一口气,道:“就依老乌的话吧,孩子们如许,谁也不肯看到。”又转向胡先生,道:“如此就仰仗先生的大力了。”那胡先生面沉似水,诺了一声,眸子四转,却不知在想些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