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明晋看着一个土兵爬上了墙头,然后是两个、三个,越来越多,既严峻又惊骇,但是又无计可施。他一介文官,读过很多圣贤书,但是在眼下毫无用处。
黄、杨二人率先射出了手中的箭,两名健仆面门中箭,抬头倒下,身后十名弓手也纷繁脱手。就算不是箭无虚发,这么近的间隔,射中率也很高,一时候城头世人倒下一片。
“来人,把王县丞他们叫来,本日贼子攻城,凡畏缩遁藏者,本官定参他一个临阵脱逃,必教他脱去身上官袍!”
吴县令看得逼真,忍不住喊了句好:“林典史,做的好,本官必然为你请功!”
临高县除了正印坐堂县令,佐贰官县丞,就只要典史了,主薄临时出缺,前任主薄方才致仕回籍,这偏僻州县无人肯来,补缺不易,只能临时空着。正印堂官发飙,县丞和典史没法躲,这个临阵脱逃的大帽子扣下来,谁也接受不起,只能灰溜溜地从家中来到城墙上。
吴县令一看,很多人手中的棍棒乃至是临时拆下来的门栓,再看看城下土兵手中的钢刀,心中涌起一阵有力感。县衙库房倒是储备了一些刀剑。但现在乱民的攻城已经是箭在弦上,返回县衙库房取出刀剑分发下去已经来不及了。罢了罢了,本日大不了以身就义,留得身后隽誉吧。
城墙上的衙役连同健仆不到两百人,又毫无守城经历,看着土兵们要爬上来,慌乱不已,有人去推梯子,有人拾起琐细砖头朝下砸去,另有人拿木棍铁尺去砸将近爬到垛口的土兵。
墙头的压力消逝了,土兵们缓慢的往上爬,很快就上了城头,一个接一个跳了上去,半晌之间,城头上的土兵就与守城方数量相称。人数一靠近,斩脚峒土兵的战役力就闪现出来了,一个能打两三个衙役。守城世人本就靠人多壮胆,人数不占上风了,节节败退,已经有脚快的回身就跑了。
对这两人的箭术,黄猛甲有刻骨铭心的体味,连口承诺,叫出十名常日里打猎时射箭准头好的,跟在两人以后。
二人带领十名弓手,来到城下,张弓搭箭,对准城头。这时土兵们建议了又一波守势,架起尚未破坏的几架云梯,再次向上爬去。城头垛口出冒出很多人头,想故伎重施,把梯子推离墙头。
仇敌动用了弓箭,而己方毫无还手之力,这城还如何守?射上来的箭矢很多是猎户用的,杀伤力普通,中者一定丧命,但是有几根箭矢较着是重箭,中者立毙,要命的是准的吓人,可谓箭无虚发。只要有这几张强弓在,守城世人都不敢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