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夏天南优哉游哉地向县城进发,那边黄猛甲已经筹办满载而归了。临高固然穷,毕竟是大明治下端庄的一个县城,土兵们一番搜刮,倒也很有收成,金银金饰装了满满三大车。官库那边,粮食倒是没多少,银子更没有,只要几百石陈粮,但是刀枪东西很多,黄猛甲也不抉剔,不管生锈没生锈、用不消的上一股脑都打包运走。
夏天南浅笑着拱手作揖:“县尊、钱师爷,小人来迟,让二位吃惊了。不过还存候心,那斩脚峒的土兵害怕我保护队,已经落荒而逃,眼下县城安然了。”
他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钱师爷和他合作多年,晓得他的气势,这是同意了本身的观点,但又不肯意明面上表态,典范的掩耳盗铃。因而仓促写了封短信,找来一个幸存的衙役,叫他从后门出去,送给夏天南。
吴县令和钱师爷躲在县衙中,紧闭大门,听着墙外的哭喊声,毫无体例。钱师爷重提之前的建议:“东主速速去调夏天南来平乱,此事另有转机,不然,就算贼子不攻进县衙,东主也在灾害逃。”
夏天南带队错开了斩脚峒土兵,径直往县衙而去。县衙连门都没关,这吴大县令倒也光棍,晓得凭衙门几个衙役,不管是斩脚峒还是保护队,不管如何都抵挡不住,干脆中门大开。
夏天南闲庭信步般踱入衙门,轻车熟路来到了吴县令的书房。前次来这个房间还是要求吴县令拨付船匠,此次来倒是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了。
夏天南本就要去“平乱”,有县衙的乞助更加名正言顺,心中暗喜,接过信仓促看了看,不过是县城遭难,征调这只战力刁悍的“乡勇”救济。
打发走衙役以后,他带领保护队慢悠悠地朝县城进发。时候还早,比及黄猛甲把打劫的财物运的差未几了再进城也不迟。
他叹了口气:“本人忝为临高乡勇首级,县城有难,岂能袖手旁观,只可惜救济来迟一步,让父母官大人和城中父老乡亲蒙受灾害,实在是本人之过。你归去回禀大人,我们顿时就入城,击退乱兵!”
他从速大喊:“夏老爷,黎人反叛,祸害县城,我家县太爷和钱师爷命我前来要求夏老爷前去救济!”说着把钱师爷的信递上。
“能走到那里去,失城是极刑,归正难逃一死,不如让贼子给我来个痛快的!”
想到常日里宾主适宜,钱师爷不忍心让他窝囊地死在乱兵手中,安慰道:“此事另有转圜余地,先保住性命,静待转机。”
吴县令无神的眼中冒出一线亮光,钱师爷帮助他多年,从不空口大话,这话必有深意。能活命,谁又真的想死呢?他也顾不上详细扣问,提起官袍,跟着钱师爷下了城墙。
吴明晋乌青着脸,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夏天南。
吴县令为官数年,虽称不上厚黑,但根基的宦海哲学还是合格的,他明白了钱师爷的意义,只要能保住官职和性命,夏天南是至心还是冒充,都无所谓。只要夏天南没有和官府撕破脸,遵循明面上的游戏法则来,本身能够渐渐想体例对于他,总比把命白白送了强。
才奔出没多远,他在树林里劈面碰上保护队,吓得坐倒在地,觉得又有一波乱兵,细心一看是汉人服饰,为首的一人他见过,恰是常常出入县衙的夏天南。
承平已久的临高县城覆盖在了发急当中:官库被砸开,库存的粮食和库银都被运走;大街冷巷之间,土兵们专挑大户破门而入,掳掠财物,金银金饰都不放过,大户们无处可逃,躲在家中角落,看着对方翻箱倒柜,只能瑟瑟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