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身边这些所谓的可战之兵,一个个丢盔弃甲,战意全无。崔乾佑仰天长叹,想不到没败给唐军,竟直接败给了那秦姓小竖子放的一把大火。而那姓秦的小竖子放火以后,当有八成能够往陕州去投奔高仙芝了。
放眼四周,非论东面抑或南面,都是滚滚的浓烟和不知伸展到何时何地的大山火。就算崤山当中大火还将来得及伸展而至,崔乾佑也不敢等闲带着部众一头扎进大山中去,万一被大火和浓烟困住,那才是真正的叫天不该,叫地不灵。
总结起来用八个字便能够概括,“扰敌军心,杀伤有生!”
统统人都屏住了呼吸,等着崔乾佑雷霆一怒,谁都晓得顶撞他会带来甚么结果,当众斩首以儆效尤那是最轻的措置。谁知崔乾佑竟长长叹了一声。
此次的目标不在攻城掠地,而在攻心为先,杀伤叛军有生力量,以此达到喝阻叛军的目标。毕竟他们人少,能够自保便已经非常可贵。若非有大火造势,崔乾佑存亡不知的景象,秦晋一早就命令撤出陕州,不做无用的病笃挣扎了。
现在,独一让秦晋忧?的是,高仙芝在复书中并没有明白的交代,他将来的动兵方略。实在细想想也符合道理,高仙芝长年为节度使,又是天下兵马副元帅,岂有向戋戋长史交代动兵打算的事理?
……
耿七反应最快,立即就发明了不妙,喊过一声后拔腿就跑。谁知那些步兵追的倒快,没几十步竟生生的将这两个贪恐怕死之徒给追上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崔乾佑一向坚信,只要主将在,便会稀有不尽的战无不堪之兵。丢了数万人,大不了归去再招募一批,打上一两年,便又是一支能征善战的精兵。若没了主将,再强的兵也将是一盘散沙!
崔乾佑本想持续等下去收拢部众,谁知派往大谷关一带的偏师却又迟迟没有覆信。遵循商定,各部之间,起码每日要派出游骑信使与之联络。
“死伤失散者不计其数,现在收拢到将军身边的都是敢战之兵……”
就在世人筹算散去歇息的当口,俄然室外响起了短促的脚步声,半晌以后房门被拉开。
啪的一声,崔乾佑手起鞭落,狠狠抽在了跪在地上禀报的部将身上。
“钱五,耿七两个混账安在?给老子滚过来!”
“甚么叫不计其数?给你半日时候,盘点不出丧失,便提头来见吧!”
走黄河河道已经是兵行险招,如果再滞留担搁下去,一旦天亮,就将面对高仙芝的十余万雄师。黄河以北是王屋山,多为山地,门路崎岖不平,仅仅沿着黄河南岸是一片狭长的打击平原,崔乾佑当机立断,命令分开黄河河面,到南岸去,沿着堤岸走。不过河岸边到处都生着一人多高的蒿草,寻着乡民踩出来的小径,才气勉强持续进步,只是行进速率却突的慢了下来。
翻过了一道山梁,穿过一片林地,面前霍然一片开阔,黄河已经遥遥在望。崔乾佑本成心试图翻过山梁后再循着驿道,往陕州方向去,但大火的伸展范围和速率都远远超越他的预期,不但出了岘山的范围,超出了驿道,乃至以枯草和林地为媒介已经伸展到了黄河南岸的桃林县。
东去的驿道算是完整被堵死,短时候内已经不能再做胡想。因而乎,崔乾佑这才带着人干脆直向北到了黄河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