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乐神医,玉连真定定看动手中发黄的纸,把上面几味中药用刀刻入心头。皇上也不催促,待他回神,将一幅画送到他面前。
阴暗的内堂里,皇上长身而起,对着老尚书分开的方向长揖到地,肃容道:“多谢老尚书成全!”
玉连真大笑,“大师听清楚了,老尚书当众请辞,还不快快恭送!”不等任奕秋反应过来,他冷声道:“传我旨意,老尚书大哥体衰,百病缠身,上疏乞骸骨,返回中州故里,特调派皇宫卫队相送!”
参议一阵,眼看天气微明,玉连真赶紧告别,见内里跪着一个眼睛大大的小内侍,这才想起刚才的事情,那内侍仓猝要拜,不料跪太久满身都麻痹了,一下子趴在地上。
“如果你是我,你会住吗?”玉连真淡淡瞥他一眼,叮咛右大总管帮手小记办事,信步分开。
这类操控统统的权力,哪个男儿不想具有?
玉连真也不禁止,定定看着底下黑压压的人头,俄然明白为何这个位置向来是血腥殛毙后的战利品。坐上这个位置,天下百姓尽成蝼蚁,他能凭兴之所至生杀予夺,且能堂而皇之,不容置喙。
听到鼓声,世人整肃仪容,鱼贯而入,迈进朝堂,第一眼就看到龙椅上一身麻衣的三皇子,悲喜交集,不约而同收回惊呼,叩拜施礼。
见玉连真神游天外,似在尽力思考,皇上悄悄松了口气,黯然道:“孩子,实话对你说,我当年确切有错,因为方才继位,根底未稳,不敢冒然相救,坐视乌余亡国。你娘亲身来求我,为了不让她落入墨征南之手,我死力挽留,在墨征南闪电般将乌余亡国后,逼迫她住进静思宫,以是她才会恨透了我,我死力防备,千万没想到她会想到慢性他杀这招,让我痛苦一世。”他正色道:“你也学过帝王之术,如果当时你是我,你会如何做?”
本日的朝会,很有些分歧平常,皇上夤夜派人到大家府邸,下了死号令,只要不死,就是在病榻上都要抬来。动静通达的早就收到风声,晓得三皇子日夜兼程,顿时要进京,一传十十传百,朝会之时,大师天气微明就已齐聚一堂,等在东阳宫门口,固然都是呵欠连天,眸中却有掩不住的神采,仿佛颠末漫冗长夜的痛苦煎熬后,终究看到了熹微的光亮。
那种热血沸腾的感受让他的身材禁不住微微颤抖,他一手握住龙头,双目炯炯,环顾一圈,固然向来被制止打仗朝臣,仰仗过目不忘的本领,几个老臣他倒略有所知,能对上号。
“哦,”玉连真眉头一挑,“老尚书,你甚么都懂是吧,那请你奉告我,传闻叛军正和墨征南的铁军交兵,虎门关岌岌可危,不知可有此事?”
“为了复国,乌余人不择手腕,无所不消其极!招福暗藏多年,贪赃枉法,扰乱朝纲,不知坏我多少事情,没想到死光临头还倾力一击,假传我的号令,将统统北州将领的家眷十足杀死,使得安王在北州一呼百应,顺利起事!儿啊,你不要被乌余那些虚假的家伙蒙蔽心智,你是我堂堂翡翠帝国的天子,不是四周乞讨掠取的贼人!”
那些远去的光阴吼怒而来,玉连真面前闪过那人无数的面孔,手指狠狠掐进掌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