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膳,肖夫人亲身去处隔壁禅院的宁平公主告别,推说谢璇有些受了风寒,没有让她跟着去,谢璇晓得,肖夫人这是心疼她呢,怕她再见了曹芊芊会内心膈应,以是,干脆不让她去了。
谢璇的借口固然是信口拈来的,但因着是自从听了曹芊芊那一句以后,就一向在揣摩的事情,以是,说出口来,肖夫人不但没有猜疑,反倒是敛起眉心,当真思虑了半晌,而后,竟然是点头道,“阿鸾考虑得也对,阿越还是留在城外更加安妥。”
比及肖夫人返来,便双双登了马车,离了大相国寺,往都城而去。
“我与珊瑚一早便已筹议好了的,我和她,哪儿都不去,就陪在夫人身边。至于七女人,我们能教的,都已经教给了她,其他的,便都交给阿越了。”
谢璇内心还在伤感,乍然听得肖夫人说到“城南”两个字,蓦地便是一个激灵,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是促声道,“不成。”
如果城南那边的安插,都必须舍弃,她行事,便必定要更加谨慎才是,究竟该从那边动手,还对劲思考虑才是。
而谢璇,回了禅房,却还是久久不能寐,忽而思疑起曹芊芊话中的真假,忽而却又忧心起,不管她的话是真是假,城南那边都已经不平安,可盯住她的人,是曹芊芊,还是另有其人?如果后者,又是何方崇高?盯着她,是冲着她来的,还是冲着定国公府来的?到底有甚么目标?
谁知,马车才方才行到半路,还在半山腰上,却渐渐停了下来。
林伯的腔调非常平平,但倒是沉思熟虑过后的果断。
谢璇张了张口,这是肖夫人头一次将心机说得这般明白,很多事情,谢璇实在心中早有猜想,但是,没有说破,她便当何为么都不清楚。现在已是说破了,还如何装点承平?谢璇喉间泛涩。
肖夫人张了张嘴,想说些甚么,但却又迟疑了,望向林越,怕是想让他开口相劝。
将要做的事情做完,肖夫人的芥蒂便已去了大半,倒果然能睡得着了。
林越如同来时普通,悄无声气地遁入了夜色当中。
只是,仿佛才方才合上眼,便闻声了门外莲泷她们抬高了的说话声。
谁知,林越倒是黯了黯双目,垂下眼,只沉默不语。
面前这些人,可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谢璇心头惊跳,强自平静下来,笑道,“我只是感觉,既然林师兄是最后的退路,放在城南的家里怕是有些不当。林师兄既然一早便是藏在城外,倒不如以静制动,便持续留在城外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