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雍倒是连眉毛都没有动上一根，“灵犀阁中的娇客，本王是奉了父皇圣谕请返来的，王妃照实答便是，母妃难不成还会因为这个而难堪王妃不成？”
李雍却并未昂首看她一眼，只是腔调疏冷隧道，“王妃如何来了？本王如果记得不错的话，新婚头一日，本王便曾交代过王妃，本王的外书房，王妃若非有要紧之事，便不要来，没错吧？”
曹芊芊屈膝行了个礼，口称“殿下”。
石桉目光一闪，忙低声应道，“是。”
半晌后，李雍沉冷的嗓音便是缓缓响起。
豫王府的书房内的人，天然就是李雍了。
殿下无需这般自苦，而定国公府一定就会走到如此家破人亡的地步，只是可惜……造化弄人。
曹芊芊蹙起了眉梢，以德妃之能，如何会不知豫王府后院灵犀阁的那位是如何一回事？她担忧的，另有其他，“如果母妃心血来潮，想要见上一见呢？”有些事情，但是只要他们此时的几人晓得。
如果没有之前的错过，殿下能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也许，统统都会不一样了吧？
李雍的一双桃花眼中恍似起了薄冰，“你别忘了，世人皆知，谢家的七女人现在就在我们豫王府的灵犀阁呢，本王情深意重的归处都在那边，别处，不该有本王牵肠挂肚之人，也不能有。叫了他们返来，不跟着，于她而言，或许，还要更安然些……”
说出的话，倒是全然出乎了石桉料想以外，惊得他乃至忍不住极快地抬眼来瞄了李雍一眼，这才又忙垂下眼，整了神采道，“但是，殿下，七女人一介闺阁女子，从未出过都城，也不知她要往那里去，如果她要往荆州去，那山高路远的，如果路上有个甚么……”
“好了！你下去吧！从速将人给本王召返来，本王现在能为她做的，也就只要这些了。”李雍幽幽叹道。
李雍眉心悄悄一蹙，抬手挥了挥，石桉会心，拱手行了个礼，便是退了下去。
只这内心，却还是疑虑重重，要说殿下对谢七女人有多看重，旁人或许不知，石桉却深有体味。谢七女人如果在殿下心上不敷分量，那里会值得殿下冒着透露豫王府公开里的气力，引来陛下和东宫顾忌的风险，也要派出死士策应谢七女人，护她安然出城？既是如此，殿下此时又怎会说出如此这般冷情之言？
石桉笑了笑，回身走了，殿下交代他的事情，他还得去办呐。
李雍挑起眼角，斜睨向曹芊芊，眸中迸射出的森冷恍若利箭普通，直刺曹芊芊眼底。
曹芊芊进得书房时，李雍正在清算他桌上的东西，细心地将狼毫洗濯洁净后，挂在了笔山之上。
“本王说的话，你没有听清楚吗？”谁知，李雍倒是不等他将话说完，便是沉声打断了他，“本王说了，让你将人撤返来，不必再跟着。”
但是，不等石桉起成分开，书房外便是传来了人语声，紧接着，门外的小厮便是通报导，“殿下，王妃来了。”
“殿下，我们的人已经护着七女人安然出了阜成门了。”石桉出去后，半句废话也没有，便是直接入了主题。
谁知，李雍闻言，手悄悄一顿，墨汁便顺着笔尖滴落了下来，转眼间，便是落下两滴墨迹，晕染在画上，将好生生的一幅春兰图给毁了。
待得石桉谦辞一回，她这才敛裙进了书房，身后的蕊香亦是低头跟进，手里还端着托盘，当中放了一只白瓷炖盅，模糊有香味飘散出来，本来，是来给殿下送吃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