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桉极快地抬眼瞄了一眼李雍的面色,这才谨慎翼翼道,“陈琦他们还远远跟着七女人他们,部属叮嘱他们,让他们必然要暗中护七女人全面,然后,按期传动静返来,好让殿下放心。”
待得石桉谦辞一回,她这才敛裙进了书房,身后的蕊香亦是低头跟进,手里还端着托盘,当中放了一只白瓷炖盅,模糊有香味飘散出来,本来,是来给殿下送吃的啊!
石桉目光一闪,忙低声应道,“是。”
曹芊芊略点了点头,对于李雍身边的人,自来都是和颜悦色,道一声,“石保护辛苦。”
只这内心,却还是疑虑重重,要说殿下对谢七女人有多看重,旁人或许不知,石桉却深有体味。谢七女人如果在殿下心上不敷分量,那里会值得殿下冒着透露豫王府公开里的气力,引来陛下和东宫顾忌的风险,也要派出死士策应谢七女人,护她安然出城?既是如此,殿下此时又怎会说出如此这般冷情之言?
李雍的一双桃花眼中恍似起了薄冰,“你别忘了,世人皆知,谢家的七女人现在就在我们豫王府的灵犀阁呢,本王情深意重的归处都在那边,别处,不该有本王牵肠挂肚之人,也不能有。叫了他们返来,不跟着,于她而言,或许,还要更安然些……”
“多事。”谁知,李雍倒是沉声道,然后,似是心烦意乱普通看了一眼已经完整毁了的画作,抬手,便将手里的狼毫掷入了一旁的雨过天青色笔洗当中,笔入水中,荡起一圈波纹,伴跟着淡淡飘出的墨,转眼,将一洗净水污了,一如他面前的画。许是感觉那画毁了,看着委实有些碍眼,李雍干脆将那画作揉成一团,然后,当作了废纸,扔在了边上。
李雍眉心悄悄一蹙,抬手挥了挥,石桉会心,拱手行了个礼,便是退了下去。
“将人都给撤返来吧!不消再跟着了。”
曹芊芊屈膝行了个礼,口称“殿下”。
曹芊芊进得书房时,李雍正在清算他桌上的东西,细心地将狼毫洗濯洁净后,挂在了笔山之上。
李雍却并未昂首看她一眼,只是腔调疏冷隧道,“王妃如何来了?本王如果记得不错的话,新婚头一日,本王便曾交代过王妃,本王的外书房,王妃若非有要紧之事,便不要来,没错吧?”
李雍不但在,并且还在非常闲情逸致地画着画,石桉出去时,他笔下的一株兰花已是成了形。
拱手唤着“殿下”的,恰是李雍身边最为得力的石桉,书房内半晌没有回应,他面上倒是没有半点儿异色,还是保持着那样恭敬的姿势,温馨地等候着。
豫王府的书房内的人,天然就是李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