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还当此次夫人是气狠了,要狠狠罚一回女人,那里晓得这才过了早膳的时候便返来了,应当是雨过晴和了吧?
“她叫甚么名字?”谢璇突然间开口问道。
这人间,只要谢璇一人晓得,那祖孙二人是当真情厚,不然也不会到死,也要牵手赴鬼域了。
覆巣之下,安有完卵?
她总得做些甚么,哪怕如同肖夫人所说的,只为自保。
她是疏懒,但事关本身,却由不得她懒了。
她虽是为主着想,但毕竟不是主子,不能私行决定,能做决定的,只要谢璇。
林嬷嬷本来还觉得谢璇以后另有下文,谁知,不过是问了这么一个无关紧急的题目便走了,一时倒是让林嬷嬷有些摸不着脑筋了。
略一沉吟,肖夫人道,“你的意义,为娘明白了。我会替你重视着,但你且记得,事情还没有到阿谁境地,你现在,只需多加谨慎便是。”
倒是惹得肖夫人有些不风俗地接连瞄了她几眼,这孩子,几时这般听话了?莫非林嬷嬷说的,还真对了?只是……不知为何,明显该欢畅的,肖夫人这颗心却有些莫名其妙的忐忑。
谢璇返来的一起上,倒是有了点儿设法,回了屋,又想了半晌,便让竹溪去铺纸研墨,凝神思虑了好一会儿,比及真正提笔时,倒是干脆果断,一气呵成。
老太君与娘家文恩侯府的干系也是亲厚,两边常有走动,因此,文恩侯府的世子爷与女人算是从小一块儿玩儿大的,固然是表兄妹,但却与亲兄妹也没有甚么。就算是厥后,老太君过世了,女人与文恩侯府的干系也从未淡过,文恩侯府的世子爷更是常捎了好吃好玩儿的给女人送来,两人也常有手札,因此,谢璇写信给徐子亨,竹溪并不感觉奇特。
谢璇倒是站在原地很久,一向目送着两人分开,眸色幽深,有些讳莫难辨。
“是。”竹溪轻声应道,半点儿不觉奇特。女人幼时,因为夫人方才接办定国公府的中馈,常常忙得脚不沾地,那会儿,女人还未到进学的年纪,怕照顾不周,以是,老太君便将女人接到了身边教养。
而竹溪的弟弟是在门房当差,常帮着谢璇做些跑腿的事儿,是个稳妥的,谢璇倒也是放心。
抬起眼来,不经意便瞥见了跟在秋棠身后,从内书房里方才走出来的人影。已经换下了那身与她如出一辙的装束,亦是洗去了那决计仿照她的妆容,或者又决计将她们之间类似的处所讳饰了起来,乍一看去,不过就是一个长相堪堪清秀的丫环,如此罢了。
谢璇的屋里,除了李嬷嬷以外,另有两个一等的丫环,一是莲泷,一是竹溪,两人一个帮着谢璇管着钱物,一个则管着穿戴。另另有两个二等的,一个唤作鸢蓝,一个唤作汀紫,年事与谢璇差未几,现在还在跟着竹溪和莲泷学着服侍,另另有些三等和没有品级的小丫头,都还多在李嬷嬷跟前学着端方,或是帮着跑腿传话,还未能近身服侍。
将信送了出去,一时也不会就有覆信,谢璇便也干脆定下心来,对莲泷道,“本日得了闲,前些日子,阿亨表哥不是给我送了两柄极都雅的匕首么?你去寻出来,我们去看看大嫂去。”
不但如此,还另寻了两匹上好的尺头,一匹云锦,一匹缂丝,还都是前日,太子妃来下宴请柬子时赏下来的,俱是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