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璇的屋里,除了李嬷嬷以外,另有两个一等的丫环,一是莲泷,一是竹溪,两人一个帮着谢璇管着钱物,一个则管着穿戴。另另有两个二等的,一个唤作鸢蓝,一个唤作汀紫,年事与谢璇差未几,现在还在跟着竹溪和莲泷学着服侍,另另有些三等和没有品级的小丫头,都还多在李嬷嬷跟前学着端方,或是帮着跑腿传话,还未能近身服侍。
“是。”竹溪轻声应道,半点儿不觉奇特。女人幼时,因为夫人方才接办定国公府的中馈,常常忙得脚不沾地,那会儿,女人还未到进学的年纪,怕照顾不周,以是,老太君便将女人接到了身边教养。
莲泷见了便道,“这眼看着将近入秋了,这两匹料子的色彩,女人不如何喜好,却恰好合适世子夫人,以是,奴婢想着,不若一并送了世子夫人,让她裁制两身新衣?”莲泷说着,便是咨询普通望向谢璇。
她是疏懒,但事关本身,却由不得她懒了。
只是,详细该如何做,她还没有想好。走一步,看一步吧!
谢璇返来的一起上,倒是有了点儿设法,回了屋,又想了半晌,便让竹溪去铺纸研墨,凝神思虑了好一会儿,比及真正提笔时,倒是干脆果断,一气呵成。
抬起眼来,不经意便瞥见了跟在秋棠身后,从内书房里方才走出来的人影。已经换下了那身与她如出一辙的装束,亦是洗去了那决计仿照她的妆容,或者又决计将她们之间类似的处所讳饰了起来,乍一看去,不过就是一个长相堪堪清秀的丫环,如此罢了。
她虽是为主着想,但毕竟不是主子,不能私行决定,能做决定的,只要谢璇。
她总得做些甚么,哪怕如同肖夫人所说的,只为自保。
不但如此,还另寻了两匹上好的尺头,一匹云锦,一匹缂丝,还都是前日,太子妃来下宴请柬子时赏下来的,俱是贡品。
见得谢璇,秋棠与那丫环皆是低眉垂眼,朝着谢璇屈膝行了个礼,然后,便回身退了开去。
林嬷嬷愣了一愣,倒不是不知谢璇问的是谁,只是,此人存在,已经有五年之久了,可女人一向当作对方不存在普通,林嬷嬷倒是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女人会问起。
莲泷比之竹溪,更要沉稳很多,闻言,固然感觉,她家女人也好,文恩侯府世子爷也好,都是奇特的,谁见过送礼送匕首的?
略略顿了顿,林嬷嬷才答道,“跟着秋梨和秋棠,夫人给赐了个名,唤作秋杏。”
覆巣之下,安有完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