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慎猝然昂首看她,眼里好似有甚么,悄悄陨灭了。“我就是来看看你,然后给你送这个药,并无其他。”
没有听到齐慎答复,便是话锋随之一转道,“大人既然来了,让上面人通禀一声,自该进堂屋去,却如何站在这里,风冷霜寒的,可别着了凉。”抬眼,却见齐慎一双黑眸望着她,倒是往她的额角扫了去。她心头一动,他莫不是......
谢鸾因死力平静,但面色还是有了一丝不安闲。
想起齐大人是都城人士,或许晓得甚么内幕也说不定,“莫不是那些传言,有甚么不尽之处,是有人决计诽谤柳翰林的?”
反倒是谢鸾因眨了眨眼,肯定他并非幻影以后,便是徐行靠了畴昔。
这位柳翰林,传闻学问极好,就是脾气就比如那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的。
下一瞬,齐慎终究开了口,“我只是想来看看你,看过便走,没有想轰动旁人。”然后,边是低头从衣衿处掏了一个小巧的漆盒,递了畴昔,“这是我特地寻摸来的,是宫里的物件儿,你应当是见过的,说是用了能够祛疤生肌,你收下。”
“咳……”谢鸾因几乎被口水呛到,忍笑道,“这倒不是,柳翰林的性子……确切……呃……算不得好。不过,他的学问却也是全部大周都一顶一的好,不然,他这些年,获咎的人很多,也不能还好生生呆在翰林院了。”
“曲公子何必这般多礼,朋友之间,本就是要相互帮衬的,不是吗?还是,在曲公子看来,鸾因还算不得你的朋友?”谢鸾因一侧身,躲开了,便是这般道。
谢鸾因说到厥后,已是别过了头去,而齐慎倒是听得面前一亮。
畴前,倒也有很多进京赶考的举人冲着他学问好,便备了厚礼去拜访他,却毫无不测,都被拒之门外不说,备上的礼品更是被从门里扔了出来,从无例外。
齐慎点了点头,面上倒是没有甚么,可嘴角的笑容却缓缓消逸了。
“这件事,跟他有甚么干系啊?”
谢鸾因翘起嘴角笑了笑,扣紧那只漆盒,笑道,“多谢了。”
曲逸飞天然是忙不迭道,“鸾女人天然是敏之的朋友,不但!还是知己。如此……鸾女人为敏之的情意,敏之便记在心中,再不言谢。”
齐慎咳咳了两声,没有应,倒是沉默了下来,只是不时将目光扫向谢鸾因,不说话,倒是杵在那儿不动。
“齐大人何时返来的?”谢鸾因轻声笑问,问话间,人已到了他跟前,目光一扫,落在他的靴尖上,来不及撤除的灰尘,身上的披风亦然,就是鬓角也染着风霜,谢鸾因不由默了默。
“柳翰林?”曲逸飞蹙了蹙眉心,他也是暗里刺探过的,“不是说这位柳翰林最是个高慢的性子,向来都是将士子拒之门外的。”
谢鸾因清了清喉咙,转了话题,“对了,曲公子,你进京以后,无妨将你常日的习作带上两篇,而后,往三柳胡同柳府去拜见一下柳翰林。”
曲逸飞本也算得是个萧洒的,当下,便是从善如流道。
谢鸾因见了内心有些好笑,便是道,“齐大人另有事吗?”
两人又酬酢了几句,眼看着,确切已经夜深。曲逸飞三今后要出发,要筹办的事情还很多,因此便是与谢鸾因告别后,便往客院而去。
谢鸾因眼看着他的身影没天玄色当中,正待回身回本身的院子,目光不经意往边上一扫,倒是一怔。院墙边上,有一棵枣树,已是有些年初了,枝桠虬劲,这个时节,倒是连片叶子都没有了,枝干上却另有些未化的残雪。树下,立着一道身影,悄无声气,竟是恍忽与暗夜融为了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