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鸾因本是歪在卧榻上,看着书,流萤在边上打着扇,悄悄等着齐慎返来,突然闻声这串脚步声时,便是皱了皱眉。
但是,本已是灾年,洪绪帝却不体恤百姓痛苦,还要加大赋税,十五税一,变成了十二税一,百姓们都吃不饱了,这天然民怨沸腾,若再被故意人煽风燃烧,很轻易便起民变。
江南这一乱,即便被停歇,只怕也是伤了国之底子。
“是。”齐正新领命而去。
本日,她又学着做了一道咸食,自发不如润饼熟稔,也不知略商喜不喜好。
这原就在谢鸾因的料想当中。
谢鸾因眉心一挑时,那伉俪二人已是续完话,房门,便已是被悄悄叩响,齐正新有些紧绷的声音再门外响起,“夫人,江南百里加急……”
江南,乱了。
齐慎见她说得朴拙,便知她说的是至心话,内心真是又暖又打动,忍不住将手横过炕桌,将她的手,紧紧握在了掌中,“阿鸾!我真是何德何能娶了你。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女人想让奴婢做甚么?”
“女人说的那里话?奴婢自来是个闲不住的,女人凡是有效得着奴婢之处,奴婢,万死不辞。”
回过甚,谢鸾因却见身边的流萤好似失了神普通,呆呆望着门外的夜色发楞,竟是忘了正在打扇。“流萤,你如何了?”
谢鸾因感喟,她不为洪绪帝的江山不稳而忧心,她只是感慨,乱世,自来刻苦的是百姓。
江南一乱,流民灾黎四起,近两年,陕西安宁,自会引得人来投。
这几年,江南水患不竭,各地都分歧程度地遭了灾。恰好,这江南自古富庶,是大周的粮仓地点。
已是入夜,本日,非常闷热,六合间,好似被密密罩了起来,不见一丝民风。
莲泷忍不住双手合十,虔诚地祷告道,愿您们在天之灵,保佑女人与大人,能够安然顺利,一世无忧。
昂首从窗户往外看去,云层黑压,半夜,必定有雨,且是大雨。
待得两人一走,一丝风,倒是从敞开的房门处涌了出去,带着两丝潮意,这场酝酿多时的雨,就要下下来了。
“好好好!全都依你。”齐慎只感觉心都软得一塌胡涂,伸手将她从炕桌上直接拖抱了过来,跟方才普通,揽在膝头,倒像是抱女儿普通,普通与她闲话,普通悄悄闲逛着。
齐慎大略是想早日将这里的事情摒挡好后,好出发去措置铁矿的事情,是以,这几日,一向带着许臻父子二人在外忙,早出晚归是常事,就是谢鸾因几日不得见齐慎的踪迹,也是再平常不过。
“吱呀”一声,房门已是被人突然拉开来,夫人一身家常的衣裳呈现在门内,目光淡淡,面色波澜不惊。
莲泷不忍打搅这温情的一幕,放下帘子,将门外的人全都摒退了,亲身搬了个绣墩儿守在了门外。
短促的脚步声敲在廊上,由远及近,而后,便是停在了门口。
谢鸾因这些光阴,跟着徐姐学厨,因为有的放矢,已是小有所得,头一回,做了一次润饼给齐慎吃。
莲泷方才听得江南民变,与女人稍早叮咛齐正新之事,另有甚么不明白了,当下心口一紧,慎重应了声是,便是快步退了下去。
“让人叮咛下去,盘点粮仓,制备帐篷衣物以及药品,随时候用。”
“我只是担忧你会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