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晚时,雨终究下了下来,一时候,电闪雷鸣,大雨如注。
而齐慎,终因而回府了。
江南一乱,他就怕赫里尔泰也会趁机反叛,何况,赫里尔泰现在恨齐慎和大周入骨,加上客岁,齐慎不过是剑走偏锋,才幸运窜改了战局,鞑子的主力却并未有大的毁伤,本年,北边儿反倒是风调雨顺,鞑子如果要趁此机遇卷土重来,不是不成能。
瞧城门前虽是拥堵,但却次序井然,她便不由暗自点了点头。
“粮食?药材?棉花?”白绮罗沉吟道,双眸不由闪了闪。
不过……叶景轩的话,齐慎轻攒眉梢,“他和严睿现在倒是离那边不远,如果能够顺道去一趟,倒也不是不成以。我这便去传书,与他们筹议。”说罢,竟是等不及地起家,便是往外书房去了。
只是,却不由得挑起帘子往外看去。
“那铁矿那边……”
谢鸾因见他披垂在肩上的头发还在滴着水,感喟一声,将他压坐在卧榻之上,本身拿了根干布巾,绕到他身后,替他悄悄绞着头发,“你当时也跟我说了,这头发不绞干了,但是轻易落下头疼的。别仗着本身现在年青就不管不顾,今后老了,有得你受的。”
“叶景轩?”齐慎起先还真觉得她是要毛遂自荐,那铁矿地点,可不是能来去自如之地,他如何能够随便让她去冒险?却没有想到,原是他领悟错了她的意义。
略一沉吟,她便是道,“比及善堂之事有了章程,你莲泷姐姐怕是很忙,更别说如果果然有了灾黎来,我们府上事情更是庞大,届时,你若得闲,便多去帮帮手吧!”
谢鸾因这才记起,是了,流萤也是江南人士,也是前些年,因为水患避祸,在路上,家里人差未几都死光了,而她,为了活路,只得卖身为奴,这才机遇偶合被涂氏给买下来,做了本身贴身丫环的。
“女人,刺探清楚了。那运粮队是齐家的,说是这几日,已是拉了很多东西进城了,有粮食,也有药材和棉花,也不知是要做甚么。”
“只能临时搁置了。”齐慎没有半分的踌躇,他是有野心,但那也是在边防安康的前提之下的,他不会本末倒置。
他进得门来时,身上的衣裳已是湿了一半,她赶紧筹措着让他进净房梳洗,换上了干爽的衣裳。
谢鸾因抬目睹他嘴里说着好吃,可那咸食倒是捏在指间,除了最后的两口,便再未往唇边送过。
第二日朝晨天不亮,齐慎带着一队人马,奔驰出了西安城门,往西而去。
直到将手擦洁净了,谢鸾因这才抬起一双清澈的杏眼,望着齐慎道,“你现在筹算如何做?”
齐慎一时也没有说话,只是悄悄看着谢鸾因专注地帮他擦手。
这丫头,这点倒是与莲泷非常类似,一欢乐冲动了,便忘了甚么夫人,只记得,她是她们的女人了。
出来时,他便瞧见了她搁在炕桌上的那盘咸食,顺手捏了一块儿,放进嘴里吃了起来,咀嚼了两下,便是赞道,“阿鸾的技术还真是越来越好了,看来,今后,我是有口福了。”
齐慎不说话,冷静地由着她轻柔地给他绞着头发,两人皆是没有言语。
在这七月流火的时节里,亦是忙得热火朝天。
只是,她一贯乐天知命,谢鸾因一时都忘了这一层,更不知,她亦有这般难过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