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候更加的冷了，前两日，昂首偶尔还可见南迁的雁群，明天，她在这儿站了好久，也没有瞧见一只，哪怕是后进的孤雁。
“不错。不过，说是借兵，算不得精确，他本是打的调兵的主张，只是，他还算得有点儿脑筋，看出我这二十万兵力，有些水分，又看战事吃紧，加上都城那边传来的动静，他这才急了。”
齐慎没有接话，他半点儿不想与面前此人说谢鸾因的事，一句也不想。
略顿了顿，他这才问道，“你可猜到豫王殿下的来意了？”
李雍一双桃花眼微微一黯，看来以往，他果然是太太藐视了他。他可毫不但是一介武夫，只懂行军兵戈罢了。
他的披风穿在她身上，天然是不称身的，将她笼在此中，倒是显得在女子中还算得高挑的她都变得娇小可儿起来，而那玄色，衬得她一张脸儿更加的乌黑柔滑。
转过甚，望向谢鸾因时，神采与目光皆是转柔，“阿鸾，你先出去，有些话，看来我得与豫王殿下细谈一番了。”
谢鸾因顷刻间，便如一只被触到了把柄的刺猬，竖起了周身的刺。
一边在她颈下系着绳结，他一边道，“这都甚么时节了，气候还凉着呢，在我身边，你用不着时候复苏着，只要爱惜好本身的身子就好，其他的统统，都有我。”
“豫王殿下怕是于军务之上果然半点儿不通，就是我一介女子也知这军中吃空饷之事，乃是到处可见。略商接任陕西都批示使，虽已有两年，可凭他一己之力，怕也是有力根治这成规。殿下如果果然要拿这点来难堪略商，也要请朝廷先补上这些年欠的粮饷才是。”
谢鸾因眨了眨眼，半晌后才恍忽明白过来他的意义。大略，他还记得他们还未结婚时，在华嫣然的葬礼上，她的那番话了。穿得薄弱些，人的脑筋，要复苏些。想起当时，她心中对他满满的思疑，防备、恨意……怎可同日而语？
看这个模样，本年的夏季果然是要来得早了。如果比及入冬，战事还未停歇，她的那些棉衣倒是做对了。
齐慎似是望得迷了眼，一双眸子定在她面上，好似挪不开普通，含混地应了一声道，“算是谈妥了吧！”
齐慎的那点儿谨慎思，李雍一定看不懂，只是显见没有阿谁心机多作计算。
望着她，他只要满满的高傲，如许聪明的女子，但是他的老婆，他要与之比肩平生之人呐。
“他果然是借着我的事来蒙蔽宁王，让宁王觉得他此行只是冲冠一怒为我这红颜祸水，从而掉以轻心。实在……他倒是来向你借兵的？”
谢鸾因游移着点了点头，早前只是有些恍惚的猜想，直到本日李雍将她请来，却问了她关于陕西实际兵力之事，又听齐慎提起都城的动静，她便大抵猜出了。
谢鸾因的眉心皱得更紧，眉宇间泛出两丝怨气，“天子在做甚么？他不是狐疑最重么？当年我定国公府谢氏一族和我父亲对他忠心耿耿，他便整天狐疑，这真正包藏祸心的，他反倒视而不见了？另有，偌大的都城，莫非就找不出两个心明眼亮的，看出宁王的野心么？”
“阿鸾……自小骨子里就倨傲，就是大要和婉，也不过大要罢了，没想到，她倒是听你的话。”李雍似是感慨普通，那腔调里却好似含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她回过甚去，公然瞧见他皱着眉，快步朝她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将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抖落开来，走到她身后时，不由分辩便是披上了她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