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船是本地船，安稳，船行速率却不快，也是改装过的，装有两门大铳，船上也装备了很多将士，但比起齐慎在福建时新建的战船，实在是算不得甚么。
这忠南王妃还真是个猖獗的，皇后娘娘还在跟前，她竟然说躺下，便躺下了，眼里何曾将皇后娘娘看在眼里？
曹芊芊在她身后蹙了蹙眉，到底也跟了上去。
淡淡抿嘴一笑，谢鸾因不置一词，跟着朝船面行去。
曲嬷嬷心领神会，“夫人放心，这府中高低，都交给老奴便是。倒是夫人，更是要多加谨慎才是。”
船，离了岸，缓缓朝着南面滑去。
也不知，他们是要夜里会晤，还是要比及明日天明？
不经意之间，瞥见了正迈步上船面的李雍和徐子亨二人。
这话里，带着两分戏谑，谢鸾因淡淡应道，“也不知成果如何，一定就是皆大欢乐的局面吧？”
当然了，也不会信她这么用心存着挑衅，没有别的目标，她还就不上她的当了，本日，她就别想离了本身的眼。
目光盯着谢鸾因侧卧的背影，眼底，幽深难辨。
舱外的江面之上，黑洞洞，除了停靠着的两艘船上灯火透明，其他处所，都是伸手不见五指。
“嗯。”谢鸾因点了点头，这才扶着胭脂的手，登了马车，撩开车帘时，行动倒是一顿。
“晓得了，下去吧！”曹芊芊悄悄挥手，这才转头望向谢鸾因，却见她神采如常淡定，曹芊芊不由又是蹙了蹙眉。
船行半日，在天气将暗时，停了下来。
毕竟，再往南，便离齐慎的权势范围太近了，李雍冒不起这个险。
但也只是恍忽罢了，她与曹芊芊，现在都是内心有事，面上倒是端得住的人，内心，都挂念着本身的夫君，自家的得失，又那里，另有如畴前闺中时的纯粹？
地盘，是李雍的地盘。
素心看不去，正待开口说两句，曹芊芊倒是一把按住了她的手，悄悄摇了点头。
“和谈结束后，停灵期便也该满了，陵寝正在抓紧修建，太上皇的倒是早早已经备下，要紧的，倒是太后娘娘……她身子一贯是好，太医每三日，请一次安然脉，都说安康得很，陛下本是盼着她长命百岁的……”身后，曹芊芊轻声道。
马车踢踢踏踏，往前而行。
谢鸾因被安设在舱房当中，未曾再见李雍和徐子亨的面，内，却有曹芊芊陪着，外，明里暗里，不知多少保卫。
不一会儿，夜色完整沉降下来，舱房外，倒是有了动静，有脚步声，伴跟着人影闲逛，很快，便将这舱房围了个水泄不通。
和谈之处，定在通州以南的运河河面上。
到了通州船埠，他们便是弃车登船。
谢鸾因带了胭脂与红豆一道，临去前，曲嬷嬷亲身将她送到了门外，她拉着曲嬷嬷的手，轻声道，“嬷嬷，我昨日与你说的事儿，你必然记牢了。”
谢鸾因转头看她一眼，抿嘴笑，她天然晓得李雍是恨上她了，如同他所说，他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她方才，只是再一次肯定罢了，她心中，不是没有震惊，却并非为了曹芊芊所想那般。
但她，却也懒得解释。这一桩事，她虽胜了，却也不无风险，不无代价，反倒是曹芊芊成了最后的赢家。
可齐慎能带一艘船，并且，他的人，可比李雍的人更善于水战。
这一日，天又下起雪来，北地的雪，一经下起，便是洋洋洒洒，畅快淋漓，扯絮普通，铺满全部六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