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这抹李雍心上的白月光,现在,是完整成了他不共戴天的仇敌,再不怕他还惦记取了。
谢鸾因带了胭脂与红豆一道,临去前,曲嬷嬷亲身将她送到了门外,她拉着曲嬷嬷的手,轻声道,“嬷嬷,我昨日与你说的事儿,你必然记牢了。”
马车踢踢踏踏,往前而行。
到了通州船埠,他们便是弃车登船。
将曹皇后一并带上,这是齐慎提的前提,毕竟,谢鸾因是一介妇人,男女有别,跟着李雍出行算是个甚么事儿?如果多了一个皇后,那就另当别论了。
曹芊芊让素心出去刺探,不一会儿,素心返来了,果然带回了动静,“南边儿五里外,也泊了一艘船,挂的是黑底绛字的军旗,两边已是各自派了人,先乘划子见面了。”
可齐慎能带一艘船,并且,他的人,可比李雍的人更善于水战。
不一会儿,夜色完整沉降下来,舱房外,倒是有了动静,有脚步声,伴跟着人影闲逛,很快,便将这舱房围了个水泄不通。
地盘,是李雍的地盘。
曲嬷嬷心领神会,“夫人放心,这府中高低,都交给老奴便是。倒是夫人,更是要多加谨慎才是。”
“晓得了,下去吧!”曹芊芊悄悄挥手,这才转头望向谢鸾因,却见她神采如常淡定,曹芊芊不由又是蹙了蹙眉。
不经意之间,瞥见了正迈步上船面的李雍和徐子亨二人。
谢鸾因一看之下,这心,便又安了几分。
曹芊芊在她身后蹙了蹙眉,到底也跟了上去。
曹芊芊心中何尝没有隐忧,听到此处,便也沉默下来。
曹芊芊正翻开帘子的一角,往外看去,“我觉得,你该迫不及待才是,却没想到,竟然还这般依依不舍的。”
那船是本地船,安稳,船行速率却不快,也是改装过的,装有两门大铳,船上也装备了很多将士,但比起齐慎在福建时新建的战船,实在是算不得甚么。
谢鸾因估摸着,也差未几了。
总得打着和谈不成的筹算。
船,离了岸,缓缓朝着南面滑去。
何况,太后一死,压在曹芊芊头顶上的一尊大佛算是移开了,从今今后,她便是真正的六宫之主了,名副实在。
曹芊芊让素心去沏了一壶浓茶来,便就在桌边坐着,一手执黑,一手执白,本身与本身下起棋来。
谢鸾因恍若不知,安之若素得很,就着江风河景,与曹芊芊安然对弈、品茶、闲话……倒恍忽,有些光阴逆溯,回到闺中的感受。
他们似是发觉到了她的目光,顿了步子,往这处看来,四目相触,李雍皱了皱眉,面无神采地将视野移开,迈开了步子,身上透暴露两分生人勿近的气味。
和谈之处,定在通州以南的运河河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