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砺拈着茶杯方才凑到唇边，手一抖，几滴滚烫的茶水溅在手上，一杯茶就此喝不下去，僵了一下，还是放下了，哑声道：“大哥。”
“阿烨，你出去吧。”砂爷说。
朱砺瞪大了眼睛，半天呐呐道：“那顿……你胡说……”
偌大的书房里只剩下了他们兄弟两人，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出去，照在书桌和地毯上，暖融融的，工夫茶盘蒸汽环绕，四周的氛围却在一点一点地冷下去。
砂爷冷冷一笑，道：“既然你从没把我当过大哥，又何必愿意肠叫我。”
“因为我本来就光亮正大，而你，本来就是多出来的！”砂爷针锋相对，寸步不让，“没有人想要你的出世，你是你母亲为了算计老爷子而设想的存在，朱砺，你向来不但是父亲的儿子，你还是你母亲的棋子！”
约莫是降头已经解掉的原因，砂爷的身材规复得极快，比主治大夫估计的还要好，不过十来天工夫就达到了出院的标准。不过稳妥起见朱烨还是劝说父亲在病院多留了几天，直到本来大夫建议的半个月之期满了，才亲身接他出院。
砂爷目光炯然看着朱砺，那眼神像是要把他刺穿：“是那顿，更是你，她如果留在泰国，你们母子就完整落空了代价，她只要把你送回朱家，才气保住你们此中一个！你觉得amanda，你的心姨，是如何找到的你，又是如何成为一流的降头师？”
“爸……”朱烨游移了一下，道，“明天您才刚出院，不如过两天再说吧。”毕竟脑出血是大手术，万一朱砺说点甚么僭越的话，刺激了老爷子，他怕他接受不住。
“是你们逼她做的挑选。”朱砺脸上暴露仇恨的神采，冷冷道，“她一个弱女子，你和唐家联起手来，连父亲都不放在眼里，她又如何斗得过！”
“随便你，都是你的了。”朱烨看着儿子红扑扑的面庞，嘴角浮起暖和的笑意， “今后我们就住在这里了，你能够随便玩，去花圃里也能够，去犬舍也能够，不过必然要叫珍妮陪着你，晓得吗？”
作者有话要说：返来了，销假，不过略微晚了点。
朱砺不语，脖颈却梗得生硬，砂爷压下一口气，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道：“用一条命换你回朱家的资格，这是你母亲身己的挑选。”
“坐下。”砂爷说。朱砺顿了一会，才拉开他劈面的椅子坐了下去。
“没错，一个家不管多大，也容不下一个多出来的女人！”砂爷斩钉截铁道，“朱家向来只能有一个主母，朱家的后代，向来只能有一个母亲！”
朱烨推他回房，走到寝室门口他却抬了抬手，表示停下，指了指大书房的门，道：“推我去书房，把你小叔送过来见我。”
“你胡说！”朱砺双眼充血，大呼着拍了一把桌子，“是你们逼死了她，要不是你和唐家联手反对，父亲早就接我们进门，说不定还会娶她……”
“笑话！你当老爷子真的老胡涂了，会把那顿的人娶回产业太太吗？”砂爷嗤笑，“当初朱家资金周转不灵，不得已做了白货，本就只是短期的筹算，那顿为了把朱家悠长地拖下水，操纵你母亲的野心让你出世，又瞒着老爷子养大，安的是甚么心，你莫非猜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