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书房里只剩下了他们兄弟两人,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出去,照在书桌和地毯上,暖融融的,工夫茶盘蒸汽环绕,四周的氛围却在一点一点地冷下去。
砂爷已经挪到了大班椅上,因为房间里开了地热,他只穿戴件家常衬衫,披着件开衫马甲,工夫茶具已经摆好,玻璃壶里的水方才滚蛋,冒着淡淡的白汽。
“你口口声声说我逼死了她,当初我去泰国和你母亲构和,没记错的话你已经好几岁了,应当记事了,当时我给了她两条路,要么你们母子一向留在泰国,朱家给你们一笔钱,扶养你们一辈子。要么她他杀,你冠朱姓,跟我回海城。朱砺,是谁在逼她,让她甘愿死,也要把你送回朱家?”
“可我也是父亲的儿子,我妈也是他的女人,凭甚么,凭甚么我们不能进朱家的门?”朱砺低声吼道,“凭甚么你就光亮正大,我们就是多出来的?!”
“没错,一个家不管多大,也容不下一个多出来的女人!”砂爷斩钉截铁道,“朱家向来只能有一个主母,朱家的后代,向来只能有一个母亲!”
“爸……”朱烨游移了一下,道,“明天您才刚出院,不如过两天再说吧。”毕竟脑出血是大手术,万一朱砺说点甚么僭越的话,刺激了老爷子,他怕他接受不住。
住了半个多月的病院,砂爷神采很有些惨白,在摇椅上躺了一会,说:“比来公司如何样?”
“你胡说!”朱砺双眼充血,大呼着拍了一把桌子,“是你们逼死了她,要不是你和唐家联手反对,父亲早就接我们进门,说不定还会娶她……”
朱砺拈着茶杯方才凑到唇边,手一抖,几滴滚烫的茶水溅在手上,一杯茶就此喝不下去,僵了一下,还是放下了,哑声道:“大哥。”
朱砺气味一窒,强道:“那又如何样,就因为她生了我,你们就要逼死她,朱家传了这么多年,这么多代,莫非就容不下一个女人?”
朱砺不语,脖颈却梗得生硬,砂爷压下一口气,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道:“用一条命换你回朱家的资格,这是你母亲身己的挑选。”
“没甚么题目,买卖都上了轨道,都是叔叔伯伯们在打理。我也有些新的设法,不过顿时就年底了,还是等开春了再说吧。”
“叫他来。”砂爷神采淡然,但话语不容置疑。朱烨没法,只好将他推动了书房。
接了掌门之位,就算是朱家家主了,朱烨不能再住在母亲的别墅里,是以提早叫管家清算了本身在大宅的住处,带着墨斛和小葵花搬了畴昔,随行的另有他常用的菲佣珍妮、贴身保镳阿贵,以及前师爷牙兽.安德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