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陆也毫不相让，道：“楚国再如何乱，那都是关起门来自家的事，殿下引狼入室，想再赶走这些鲁国蛮夷就难了！”
但方才被徐中弄了几次，可说是花腔百出，远超出他二十几年来所知所感。
听到温白陆的名字，他神采变了变，眉头锁起。
卢渊闻言，不由眉头一皱，道：“这么说还是我的罪恶？”
徐中翻了个身，从卢渊身高低来，仰躺着呼哧呼哧地喘气。
稍晚时候，修明宫的总管寺人按例过来，向他禀报卢泓本日的起居环境。
“甚么，疯了？”温白陆皱眉问，“是真疯了，还是装疯卖傻？”
“这……”太子大震，神采有些难堪，哑然半晌方道，“正想把这丧事奉告你，不想九千岁动静通达，早晓得了。”
徐中喘匀了气，转头看躺在中间的卢渊。见他也已回过神来，脸上潮红带汗，目光投在帐顶上，不知在想着甚么，倒看不出气恼。
温白陆转头，责问身边的小寺人道：“明天是哪个当职，太子殿下驾临，怎不通报？”
卢渊目光一冷，狠攥了攥拳。
温白陆单独立了半晌，去阁房洗了脸，褪去过分浮华的滚金紫袍，扳指珠宝一类俱都取下，摆放在木盘里。
太子便又道：“我只不过是想借助一点鲁国的权势，让朝臣服从与我，有甚么错？莫非让那些故乡伙们另立一个所谓的‘明君’，持续鸡蛋碰石头，被鲁国人踏平都城就是对了？”
温白陆哼笑道：“这类被热诚的机遇，不要也罢。”
这几日，温白陆事情繁多，偶然去管卢泓，便叫人押着他，在宫中充作低下杂役，喂马洒扫，不一而足。
他想了一想，又道：“传国玉玺既然找不回，干脆就不要找了。把知情的人灭口，总比活捉拷问轻易很多。”
“殿下这般心急，连前来联婚的鲁国公主也不等了？”温白陆不待他说完，冷冷地插了一句。
温白陆听出他话中怨气，理了理袍袖，不动声色道：“殿下何出此言？”
卢渊也感觉和缓，没当即躲开，又将被子拢紧些许。
陪侍寺人抓着飞落的信鸽，从细筒里取出字条，呈给温白陆。
“我是甚么身份，太子殿下不是最清楚的吗？若非顾忌我，您又怎会纡尊降贵，对我这个宦官谦逊三分？”
“够了！”太子忍无可忍，不由火冒三丈道，“若非打了这两场败仗，鲁国怎会等闲承诺和谈？不趁机缔盟，你当今后另有这类机遇吗？”
总管寺人伏在地上答道：“今早锁他去草场喂马，看神采就有些不对，说话也颠三倒四的。奴婢狐疑有诈，用心喊他去薅马尾，不想他真去了，当场被踢折了腿。依奴婢看，多数是真疯了。”
卢渊遁藏不得，干脆伸出根手指，把徐中的脑袋拨转个方向。徐中吭哧两声，也没醒转，两腿骑着被子，冲墙持续睡去，一夜无梦。
他打个哈欠，揣摩着等挨到通宁关，借到千军万马，非同温白陆把新仇宿恨一并清理了不成。
他一开口，才发觉嗓子哑得短长，想及其中启事，不由烦恼得紧，脸上刚褪下的热意又涌了上来，干脆抿住嘴，不再说话。
没想到终归是金枝玉叶，才吃了些苦头，受了些委曲，人便疯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