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气得颤抖，连说三个好字，指着温白陆道：“归正送亲的步队已经快到六横城了，九千岁如果有本领，就把他们打发还去吧。我倒想看看，鲁皇会不会一怒之下出兵上雍！”
“殿下怕即位时没有玉玺，落人话柄，莫非就不怕割地联婚之事鼓吹出去，更会令楚国蒙羞，遭到天下人的嘲笑吗？”
殿中只剩他一人，温馨非常。
陪侍寺人抓着飞落的信鸽，从细筒里取出字条，呈给温白陆。
初秋寒凉，山里更是阴冷。徐中搓搓肩膀，边说边朝卢渊挪了挪，跟他靠近些，寒意便被两人的体温遣散了。
“够了！”太子忍无可忍，不由火冒三丈道，“若非打了这两场败仗，鲁国怎会等闲承诺和谈？不趁机缔盟，你当今后另有这类机遇吗？”
他从案上取来一份战报，顺手扔在太子身上，道：“上月传来捷报，孙元帅好不轻易拿回两城，我已颁令嘉奖，犒赏全军。殿下倒是好大手笔，一张嘴就是五城，边关将士若晓得了，怎不寒心？”
温白陆浑身一震，竟说不出话来辩驳。
太子像不熟谙他似的，睁大双眼打量几次，忽而也笑了笑，调侃道：“你又比我好到哪去？要不是你玩弄权谋，祸乱朝纲，局势何至于此？你现在同本宫讲忠君爱国？笑话！”
卢渊遁藏不得，干脆伸出根手指，把徐中的脑袋拨转个方向。徐中吭哧两声，也没醒转，两腿骑着被子，冲墙持续睡去，一夜无梦。
他这才想起，天子驾崩那日，他一时对劲失色，曾背后里痛骂温白陆常日气势放肆，目中无人，并以宦官谓之。现在看来，竟是被他安插在东宫的眼线告了密！
徐中道：“这哪有甚么罪不罪恶的，都享用了不就好了？”说着舔了舔嘴角，犹在回味普通。
他想了一想，又道：“传国玉玺既然找不回，干脆就不要找了。把知情的人灭口，总比活捉拷问轻易很多。”
“殿下这般心急，连前来联婚的鲁国公主也不等了？”温白陆不待他说完，冷冷地插了一句。
徐中单看他阴晴不定的神采，便晓得贰心中想的甚么，叹道：“人活着已经够苦的，要没有这些乐子，另有甚么兴趣嘛。你看温白陆那死寺人，一刀子挨下去，想享用都享用不来了。”
没想到终归是金枝玉叶，才吃了些苦头，受了些委曲，人便疯傻了。
温白陆转头，责问身边的小寺人道：“明天是哪个当职，太子殿下驾临，怎不通报？”
卢渊也感觉和缓，没当即躲开，又将被子拢紧些许。
卢渊神采发黑，心想又不是孤男寡女，两个普通男人能有甚么事。
他一开口，才发觉嗓子哑得短长，想及其中启事，不由烦恼得紧，脸上刚褪下的热意又涌了上来，干脆抿住嘴，不再说话。
“日子还长呢。”徐中枕着胳膊，仰躺下来，“别看他现在吃香的喝辣的，将来总有遭报应的时候。”
温白陆哼笑道：“这类被热诚的机遇，不要也罢。”
这几日，温白陆事情繁多，偶然去管卢泓，便叫人押着他，在宫中充作低下杂役，喂马洒扫，不一而足。
温白陆笑了一声，不置一辞。
徐中惊诧昂首，对上他带着震惊和防备的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