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就是晓得她来了,才用心领着凌雬来搅局。这些年,她和凌五爷之间的陌生冷酷,李氏居功至伟。
李氏立即转移话题,笑着对凌五爷说道:“因为老太太的寿辰,家学放了七日的假。不过,阿雬一日都不想闲着,一大早就闹着要读书。妾身想着,老爷在府中摆布无事,不如将阿雬带来,老爷亲身教他读书习字。”
亏岳氏有脸和长房攀比。
是李氏母子来了。
凌老太太活了七十岁,早已人老成精,岂会看不出岳氏母女的这点小把戏,淡淡说道:“娴姐儿说的也有事理。伉俪两个各居一地,毕竟不是悠长之计。明日我就和老二好好说一说,让他带你们母女两个一起去任上。”
凌静娴委曲地不敢吭声了。
岳氏用帕子擦了眼泪,道了谢。
凌静娴也红了眼眶,哽咽着喊了声祖母。
凌氏本来一向待在雍和堂里,自从卢安来了以后,要照顾丈夫衣食起居,在雍和堂里待的时候大大变少。不过,凌老太太身边向来都不缺人陪着。儿子儿媳孙子孙媳孙女,一个个争抢着在凌老太太身边服侍。
岳氏母女:“......”
李氏被噎了一下,内心悄悄气恼。不过,当着凌五爷的面,她是毫不肯和凌静姝撕破脸皮的。这也恰是李氏的高超之处。
凌静姝自是听出了凌五爷的言外之意,立即应道:“父亲,我现在一心想的是治好阿霄的病,别的究竟在偶然去想。毕生大事,还是等我和阿霄从都城返来以后再说吧!”
......
此时的凌五爷毫不会想到,凌静姝领着凌霄分开定州去都城,早已抱定了一去不返的心机。
凌四爷不过是个戋戋的县令,身边有妾室服侍着也就充足了。岳氏这个正妻,留在老宅里服侍婆婆才是正理。
这个春秋,恰是说亲的时候。凌氏那日的摸索言犹在耳,凌五爷背后里细细考虑过,越想越感觉这是一门好婚事。
凌五爷哑然发笑,想也不想地应下了。
岳氏只得无法地领着凌静娴辞职。还没等两人走出内堂,就见墨葵笑着出去禀报:“启禀老太太,九蜜斯有事求见。”
凌霄当年再聪明又如何?现在瞎了眼睛,不过是个废人。凌五爷对凌霄即使有些顾恤,最喜好的倒是季子。
父女两个说完了闲事,一时也不知要说甚么,相顾无言,有些莫名的难堪。
岳氏红着眼眶一脸委曲地抱怨:“......二爷带了妾室和庶子返来,儿媳并未苛待。不过是昨日说了几句,二爷便不欢畅,冲儿媳发了一通脾气。娴姐儿护母心切,和二爷顶撞了几句,二爷一怒之下,竟打了娴姐儿。不幸娴姐儿几年没见过父亲,日夜盼着他返来,谁曾想见了面就是这般风景。婆婆可要为我们母女做主啊......”
凌静姝内心悄悄嘲笑。
凌五爷的神采顿时温和了几分,叮咛凌静姝去开门。
正说着话,门被敲响了。
......
看着神采不动沉稳自如的凌静姝,凌五爷的内心出现一丝奇特的感受。
岳氏嫉心重,说话又刻薄刻薄,见凌二爷带了妾室和庶子返来,哪有不闹腾的。凌二爷若不是气狠了,也不会发那么大的脾气。
一个待字闺中的少女,一提起婚事不该该是娇羞害臊欲语还休吗?凌静姝这也太平静太安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