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氏心中一喜,口中却道:“这可如何使得。二爷一向驰驱在外,儿媳该当代二爷留在老宅里服侍您。如果说要走,二爷第一个就不乐意。”
凌老太太没表情听她们母女啰嗦,不耐地挥挥手:“我有些乏了,你们两个先退下吧!”
号称“有些乏了”的凌老太太立即说道:“快让姝姐儿出去。”
不过,凌静娴脸上指痕未褪眼泪班驳的模样也实在不幸。
一个六岁的孩子,做出这般大人的行动,既敬爱又讨喜。更何况,凌雬是凌五爷的季子,男人普通对宗子要求峻厉,对季子老是多几分宠溺的。
细细看去,细嫩的俏脸上确切有些红肿。足可见凌二爷愤恚之下,用了不小的力量。
凌静姝抬起眼,斑斓敞亮的眼眸浮出一丝哀告:“这是关乎我一辈子幸运的事。女儿恳请父亲,不管是谁向父亲张口提及婚事,都不要等闲应允,等着我返来再做决定。”
凌静娴恳求道:“祖母,父亲待我和母亲冷酷,也是因为聚少离多的原因。过几日,父亲就要分开定州,求祖母让我们母女也跟着父亲一起走吧......”
岳氏用帕子擦了眼泪,道了谢。
父女两个说完了闲事,一时也不知要说甚么,相顾无言,有些莫名的难堪。
凌四爷不过是个戋戋的县令,身边有妾室服侍着也就充足了。岳氏这个正妻,留在老宅里服侍婆婆才是正理。
声音不大,恰好够凌老太太闻声罢了。
凌大爷是端庄的四品官,在都城多年,购置了府邸住处,算是落地生了根。常日公事繁忙,和各府来往应酬少不了要孙氏出面。
岳氏红着眼眶一脸委曲地抱怨:“......二爷带了妾室和庶子返来,儿媳并未苛待。不过是昨日说了几句,二爷便不欢畅,冲儿媳发了一通脾气。娴姐儿护母心切,和二爷顶撞了几句,二爷一怒之下,竟打了娴姐儿。不幸娴姐儿几年没见过父亲,日夜盼着他返来,谁曾想见了面就是这般风景。婆婆可要为我们母女做主啊......”
岳氏又歉然地看向凌老太太:“娴姐儿还小,说话多有不周之处,婆婆别放在心上。”
凌老太太活了七十岁,早已人老成精,岂会看不出岳氏母女的这点小把戏,淡淡说道:“娴姐儿说的也有事理。伉俪两个各居一地,毕竟不是悠长之计。明日我就和老二好好说一说,让他带你们母女两个一起去任上。”
凌静娴也红了眼眶,哽咽着喊了声祖母。
凌霄当年再聪明又如何?现在瞎了眼睛,不过是个废人。凌五爷对凌霄即使有些顾恤,最喜好的倒是季子。
“住嘴!”岳氏吃紧地打断凌静娴:“尽是胡言乱语。如果我们都跟着你父亲走了,岂不是不能在你祖母身边尽孝了?这类千万不准再说了。”
李氏见凌静姝来开门,竟也没觉对劲外,含笑喊了声:“本来姝姐儿也在。来了如何也不让人通传一声。”
凌五爷哑然发笑,想也不想地应下了。
正说着话,门被敲响了。
说着,便用帕子捂着脸哭了起来。
一个待字闺中的少女,一提起婚事不该该是娇羞害臊欲语还休吗?凌静姝这也太平静太安静了吧......
......
岳氏和凌静娴不约而同地张了口:“婆婆(祖母)请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