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吕氏春秋 > 第4章 孟夏纪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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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月也,继长增高,无有坏隳。无起土功,无发大众,无伐大树。

戎人生乎戎、长乎戎而戎言,不知其所受之;楚人生乎楚、长乎楚而楚言,不知其所受之。今使楚人长乎戎,戎人长乎楚,则楚人戎言,戎人楚言矣。由是观之,吾未知亡国之主不成觉得贤主也,其所发展者不成耳。故所发展不成不察也。

天下无粹白之狐,而有粹白之裘,取之众白也。夫取於众,此三皇五帝之以是大建功名也。凡君之以是立,出乎众也。立已定而舍其众,是得其末而失其本。得其末而失其本,不闻安居。故以众勇恐惧乎孟贲矣,以众力恐惧乎乌获矣,以众视恐惧乎离娄矣,以众知恐惧乎尧、舜矣。夫以众者,此君人之大宝也。田骈谓齐王曰:“孟贲庶乎患术,而边疆弗患。楚、魏之王辞言不说,而境内已修备矣,兵士已修用矣,得之众也。”

二曰:先王之教,莫荣於孝,莫显於忠。忠孝,人君人亲之所甚欲也;显荣,人子人臣之所甚愿也。但是人君人亲不得其所欲,人子人臣不得其所愿,此生於不知理义。不知理义,生於不学。学者师达而有材,吾未知其不为贤人。贤人之地点,则天下理焉。在右则右重,在左则左重,是故古之圣王未有不尊师者也。尊师则非论其贵贱贫富矣。若此则名号显矣,德行彰矣。故师之教也,不争轻重尊卑贫富,而争於道。其人苟可,其事无不成。所求尽得,所欲尽成,此生於得贤人。贤人生於疾学。不疾学而能为魁士名流者,未之尝有也。疾学在於尊师。师尊则言信矣,道论矣。故往教者不化,召师者不化;自大者不听,卑师者不听。师操不化不听之术,而以强教之,欲道之行、身之尊也,不亦远乎?学者处不化不听之势,而以自行,欲名之显、身之安也,是怀腐而欲香也,是入水而恶濡也。

生则谨养,谨养之道,养心为贵;死则敬祭,敬祭之术,时节为务。此以是尊师也。治唐圃,疾灌浸,务种树;织葩屦,结罝网,捆蒲苇;之郊野,力耕耘,事五谷;如山林,入川泽,取鱼鳖,求鸟兽。此以是尊师也。视舆马,慎驾驭;适衣服,务轻暖;临饮食,必蠲洁;善调和,务甘肥;必恭敬,和色彩,审词令;疾趋翔,必严厉。此以是尊师也。

故学士曰:“辩议不成不为。”辩议而苟可为,是教也。教,大议也。辩议而不成为,是被褐而出,衣锦而入。

孟夏

是月也,驱兽有害五谷,无大田猎,农乃升麦。天子乃以彘尝麦,先荐寝庙。

诬徒

是月也,天子始絺。命野虞出行田原,劳农劝民,无或失时;命司徒循行县鄙,命农勉作,无伏于都。

是月也,聚蓄百药,糜草死,麦秋至。断薄刑,决小罪,出轻系。蚕事既毕,后妃献茧,乃收茧税,以桑为均,贵贱少长如一,以给郊庙之祭服。

四曰:达师之教也,使弟子安焉、乐焉、休焉、游焉、肃焉、严焉。此六者得於学,则邪辟之道塞矣,理义之术胜矣;此六者不得於学,则君不能令於臣,父不能令於子,师不能令於徒。人之情,不能乐其所不安,不能得於其所不乐。为之而乐矣,奚待贤者?虽不肖者犹若劝之。为之而苦矣,奚待不肖者?虽贤者犹不能久。反诸情面,则得以是劝学矣。子华子曰:“王者乐其以是王,亡者亦乐其以是亡,故烹兽不敷以尽兽,嗜其脯则几矣。”但是王者有嗜乎理义也,亡者亦有嗜乎暴慢也。所嗜分歧,故其祸福亦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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