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吕氏春秋 > 第9章 季秋纪第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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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民

是月也,申严号令,命百官贵贱无不务入,以会六合之藏,无有宣出。命冢宰,稼穑备收,举五种之要。藏帝籍之收於神仓,祗敬必饬。

齐庄子请攻越,问於和子。和子曰:“先君有遗令曰:‘无攻越。越,猛虎也。’”庄子曰:“虽猛虎也,现在已死矣。”和子曰以告鸮子。鸮子曰:“已死矣,觉得生。故凡发难,必先审民气,然后可举。”

子列子常射中矣,请之於关尹子。关尹子曰:“知子之以是中乎?”答曰:“弗知也。”关尹子曰:“未可。”退而习之三年,又请。关尹子曰:“子知子之以是中乎?”子列子曰:“知之矣。”关尹子曰:“可矣,守而勿失。”非独射也,国之存也,国之亡也,身之贤也,身之不肖也,亦皆有以。贤人不察存亡、贤不肖、而察其以是也。

知士

是月也,天子乃以犬尝稻,先荐寝庙。

是月也,大飨帝,尝犠牲,告备于天子。合诸侯,制百县,为来岁受朔日,与诸侯所税於民,轻重之法,贡职之数,以远近地盘所宜为度,以给郊庙之事,无有所私。

越王苦会稽之耻,欲深得民气,乃至必死於吴。身不安床笫,口不甘甘旨,目不视靡曼,耳不听钟鼓。三年苦身劳力,焦唇干肺,内亲群臣,下养百姓,以来其心。有甘脆不敷分,弗敢食;有酒流之江,与民同之。身亲耕而食,妻亲织而衣。味禁珍,衣禁袭,色禁二。时出行路,从车载食,以视孤寡老弱之渍病、困穷、色彩愁悴、不赡者,必身自食之。於是属诸大夫而告之曰:“愿一与吴徼天下之衷。今吴、越之国相与俱残,士大夫履肝肺,同日而死,孤与吴王接颈交臂而偾,此孤之大愿也。若此而不成得也,内量吾国不敷以伤吴,外事之诸侯不能害之,则孤将弃国度,释群臣,服剑臂刃,变面貌,易姓名,执箕帚而臣事之,以与吴王争一旦之死。孤虽知方法不属,首足异处,四枝布裂,为天下戮,孤之志必将出焉!”於是异日果与吴战於五湖,吴师大败,遂大围王宫,城门不守,禽夫差,戮吴相,残吴二年而霸。此先顺民气也。

德也者,万民之宰也。月也者,群阴之本也。月望则蚌蛤实,群阴盈;月终则蚌蛤虚,群阴亏。夫月形乎天,而群阴化乎渊;贤人形德乎己,而四方咸饬乎仁。

齐湣王亡居於卫,昼日步足,谓公玉丹曰:“我已亡矣,而不知其故。吾以是亡者,果何故哉?我当已。”公玉丹答曰:“臣以王为已知之矣,王故尚未之知邪?王之以是亡也者,以贤也。天下之王皆不肖,而恶王之贤也,因相与合兵而攻王。此王之以是亡也。”湣王慨焉慨气曰:“贤固如果其苦邪?”此亦不知其以是也。此公玉丹之以是过也。越王授有子四人。越王之弟曰豫,欲尽杀之,而为以后。恶其三人而杀之矣。国人不说,大非上。又恶其一人而欲杀之,越王未之听。其子恐必死,因国人之欲逐豫,围王宫。越王慨气曰:“余不听豫之言,以罹此难也。”亦不知以是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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