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摊儿挂了个箩圈幌子,支着老迈的遮雨棚,棚里摆着五张木头方桌,新油的漆,看上去还是极新的,两边各有马札长条凳,看作工四平八稳,非常稳妥。
小娃娃拿着串鼓在外头疯玩了一圈,惹了很多别的孩子的重视,大伙跟着他问上那里弄来的,一窝蜂跑来牛乾处所,举着铜钱要买串鼓。
萝涩拔声应了,便听呲溜一声,素肉片已溜进油锅里――
“萝涩!”
“这叫串鼓,也叫风车!”
“我现在是青山县令夫人,你敢对我不敬么?”
“牛乾大哥才辛苦,这都做了多少个串鼓了,手都磨出老迈的水泡了”
“这素面如何同大肉面一样好吃,昔日吃得老是清汤寡水的热汤面,不过有些葱花,本日真是饱了口福了,店家多少钱?”
“但愿如此”
得知要吃面才有串鼓送,便赶归去拖着大人进面摊吃面。
“哇,叔叔,这是甚么好玩的!”
这话像柄诛心刀子,戳到了杏花的胸口。她是县令的外宅,连个小妾都算不上。
萝涩打量马车,见那老马瘦棱棱的,马蹄干裂着,没得甚么精力。背面的马车围着天青布毡,四角垂着些五彩绦子,看起来半旧不新,不像是朱门富户的气度。
她娘倒是不肯,只牛保山对峙,也不消纳彩问名,只半夜一顶肩舆抬出来,叫县令大老爷狠狠糟蹋一番,第二日人便不见了。只留她一个虾须镯和服侍的婆子。
一双玉手挑开窗帘子,暴露杏花的半张脸来,半月不见她竟挽起了妇人发髻,脸上脂粉厚重,朱唇染得红艳,一双眸子里尽是讽刺嫌弃之色。
小娃娃拔出筷子,卷着面就往嘴里送,吃罢两口就饱了。他环顾一圈,看到了甚么了不得的别致玩意,忙下桌朝牛乾跟前跑去,赞叹道:
“明个儿就腊八了,这几日也攒下很多钱,不如明日请人把土坯茅舍给盖起来罢,再拖几日大伙都忙年,很少有人情愿接活做的”
那日萝涩见风吹着东昌纸瑟瑟响,就有了做风车玩意的主张。
“我夙来与牛贺无干系,躲让着他就是,想来是不会寻我费事的”
她用心拢了拢袖口,暴露一只金子打的虾须镯来,巧笑道:
“我晓得你心机,只是没体例,再远些要进山了,朝廷造安设茅舍的时候根基把合适的地都占光了,我也想离你近些,就选在那边了”三娘顿了顿,继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