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呜哭泣咽的箫声钻入耳朵,委宛婉转,如鸣佩环,洋洋盈耳奏的是蒹葭啊苍苍,白露固结在碧色的叶子上,风儿拂过,结成了薄霜,我想要逆着水流而上去抓住悄悄摆动的衣角,却未曾推测门路险阻,怪石嶙峋。
“本来是凤神浴火重生,鄙人一不留意,误闯贵地,还请凤神不要见怪。”一个男人哈腰作揖,端倪如画。
“如何会?”我惊奇地抬开端,固然他想将我烤了来吃,固然我也曾胡想过等我幸运出了这赤炎之原便将他五花大绑,串在一根铁棒上,然后刷上各色的调料,放在赤炎之原上烧烤,看他还放肆不放肆,只是,灰飞烟灭,这实在是过于惨烈。
“那凌郁上仙,你还是离我远一些吧,我怕一不谨慎麻雀爪子搭在了你的身上,你也会灰飞烟灭的。”
“仙子,你莫非不晓得凤凰翎是接收火源的神兵利器吗?”
“咳,我忘了,我体内还残留着赤炎之焰呢,不能随随便便碰其他东西。”
“因为他碰了你,而当时赤炎之原上的火已经悉数被吸进了你的奇经八脉,他的灵力天然还没有到能与赤炎之焰相抵当的程度,是以,被赤炎之焰焚……身而死。”
我不耐烦地按着耳朵,转了一个身子,想要逃离这恼人的箫声,何如,丝丝缕缕的噪音还是不平不挠地直往我耳朵里头扑腾,至死方休。
“仙子,还是先吃些生果吧。”一只白净的手呈现在我视线前,手中拿着一个粉蓝色的果子,不知是甚么。
玉碎信手从空中念了一根翠羽簪入发髻:“加洛上仙朱紫踏贱地,小仙应当倒履相迎才是。”眉心的花钿也盈盈活泼起来,仿佛是呼之欲出的凤凰花,装点在上。
“上万年来我都过着清心寡欲的糊口,因为师父常常对我说,怒伤肝,悲胜怒;喜悲伤,恐胜喜;思伤脾,怒胜思;哀伤肺,喜胜忧;恐伤肾,思胜恐,以是这万把年来我老是极力制止喜怒哀乐,除了师兄,谁也不能挑起暗藏在我内心深处的情感,以是久而久之,人们都说凤神是这四荒八合中真正的木头冰美人儿,连笑的滋味都未曾尝试过,直到,洛郎。直到在涅槃以后的那一天我遇见了你,就像是遇见三昧真火般,统统我从未经历过的感情齐齐在我身上迸发,让我晓得了本来笑可以是微微一笑,可以是破涕而笑,可以是眉飞眼笑,也可以是哑然发笑。固然徒弟说喜悲伤,但是与你在一起的一百年里,这颗心才是真的活着。就算是以后你喜好上了栎斈长公主,那种肝肠寸断的痛苦也让我甘之如饴。以是,就算是散尽了我浑身的修为又能算得上甚么呢?只要你还能活着,就算成了别人的天,别人的夫,也总比眼睁睁看着你成仙,灰飞烟灭在这冗长倥偬的光阴中要好。”
------题外话------
“我们一走进浮玉之山时,我便中了梦魇,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沉沉地坠罗在梦魇中,梓卉在我的身边跳一阙极美的跳舞,翩如兰苕翠,好像游龙举。低徊莲破浪,混乱雪荣风。固然我晓得面前的这统统不过是别人帮我编织的一场富丽而虚无的梦境罢了,但是我还是仍不住任由本身陈沦在此中,饮鸩止渴,固执她的纤纤素手和她吐尽衷肠。直到幻景中的梓卉暴露青色的獠牙,想把我的脖子一口咬断,我才抽出长剑,斩杀了魇兽。唉,倘若当时魇兽并不暴露它本来的脸孔,我想我应当已经死在了假梓卉的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