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清算得洁净整齐,摆着十几张桌子,堂屋里也摆了几桌,这是属于德高望重的父老坐席,其他来宾都坐院子里的露天坐席。
见有人帮腔,柳清妍仰起下巴对劲道:“娘,听听,我这是本性,本性啊。”
“脸变得真快。”柳清妍腹诽着,抓起一颗花生剥开扔嘴里。
事发俄然,全部桌上的人都蒙圈了。
小牛儿有些不知所措,手拿着筷子僵在了那边。
新娘子下轿,胸带大红花,满脸堆笑憨态可掬的新郎官齐满福背着新娘进院门、入堂屋,然后便是拜堂的典礼。
柳清妍对油腻腻的红烧肉无感,懒得去抢。
剥了几颗花生,又有两位村里上了些年纪的妇人坐到了这桌上来,她们是因家里活儿多,忙完了才赶来的,已经没得席位挑了。
郭氏垮着脸孤零零地占有着一张桌子,因为没有妇人情愿跟她坐一块。酒菜是按照来道贺的人数筹办的,没人去坐那桌意味着席位就不敷了。
柳清妍揉揉他的发髻,笑道:“姐姐是大人,要做的事多,可不能每天只想着玩呢。”
“博裕兄弟好艳福啊,讨了个如此标致的婆娘,哪像我屋里的阿谁黄脸婆,夜里上了床都提不起兴趣来。”
沈氏松开小牛儿,胸口起伏得短长,用手背抹了抹眼泪,强忍气愤对郭氏道:“一个才六岁的伢儿,即使是有错,你也不该如此打他。弄脏了你的衣裳,我替你洗洁净就是,实在不可,我再赔你一身衣裳,你何必做得如此过份。”
谢氏见状,只得扯着柳清妍和清芷坐到了郭氏占的那桌。刚坐下一会,沈孀妇牵着小牛儿也来了。
柳清妍翻了翻白眼,走到一旁去望天长叹,好无聊啊,甚么时候才气摆脱这类假装成小孩的日子。
沈氏笑着对谢氏道:“才十二的人,贪玩些才是普通的,孩子本性嘛,想我们这个年纪也是如许过来的。”
齐嫂子家跟柳家隔着有二十几户,虽是外姓人,但来白水村庄户已有好几代,在村里很有些分缘,以是明天本村来吃酒道贺的不会少。
清芷吓得打了个颤,屁股分开凳子想溜。
过了一会,郭氏一摇一摆的扭着臀来了,穿一身素净的玫红衣裙,晃得人刺目,湖蓝的腰带勒的腰肢细细,脸上敷了粉,描了眉,上了胭脂,嘴唇涂得血红,不晓得的人还觉得她是新娘子。
因柳博裕会识文断字,被齐家安排来做登记来宾贺礼的欢迎事情,一些男人在那边凑堆闲扯淡,见到郭氏耀目标打扮,便开起了柳博裕的打趣来。
掌掴在小牛儿的左颊,郭氏用的力道不小,小牛儿的脸颊刹时就红肿了起来。
谢氏听了,讽道:“现在晓得说本身是大人了,昔日想着跑去玩的时候,怎地就健忘得一干二净。”
进到齐家院子后,柳家二老被请进堂屋坐着,谢氏则跟帮手的妇人们一起洗碗抹桌忙活开了。
白水村摆宴席都是十道菜,俗称“十大碗”,各家的席面做得面子与否,都是在分量上一较凹凸,菜多得吃不完,才气显现出主家的大气。
脑残婆娘,喝个喜酒罢了,打扮如此招摇抢眼会让主家如何想,净干些获咎人的事。柳清妍公开里吐槽。
村口传来了喧天的锣鼓唢呐和鞭炮声,是接新娘子的步队返来了,伢儿丫头们纷繁叫唤着向村口跑去,柳清妍装出镇静的模样,也屁癫癫的跟在背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