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山,毫无疑问,必定是要打的第一只老虎了!
宣光帝命人卷起了乘舆上黄幔,他神采持重略带浅笑地谛视着这满城的百姓,不时站起家来不竭地向百姓挥手,却惹得万岁之声更如山呼海啸,囊括全城。
“这么好的风景,你的眼睛又没瞎,欠都雅么?”詹士谢图看看宣光,又小声道。
乌里雅苏台满洲参赞大臣廉敬府邸。
“你有掌控?”蒋光鼐呼吸有些短促。
时维八月,序属仲秋。
“这倒不敢当,”廉敬笑着摆摆手,“身为臣子,自当为君父解忧,这只是尽到臣子的职责罢了。”
“皇上是想秋狩的事吧,”常阿岱忙道,“明儿您要访问蒙古诸王,开端就定于后天,秋狩以后马上出发前去科尔沁。”
“只要奎昌敢来赴宴,必叫他有去无回。”廉敬笑道。
净水泼街,黄土铺地,街旁跪满了前来迎驾的承德百姓。
他又看看几位上书房大臣,“这些虎狼之辈,吞噬的是我大金朝的基业,吞噬是老百姓的心血,对这些虎,这些狼,必然要打,有一个打一个,有一双打一双!要让他们肉疼,不敢贪,不想贪,不能贪!”
“多少政务等着呢。”詹士谢图好似也是无可何如,“这避暑实在就是换了个处所措置政务罢了。”
辰时二刻,只听德华门外九声炮响,畅音阁六十四部鼓乐齐奏,在婉转的鼓乐声中,德华门内身驮香鼎宝瓶的八对大象顺次跪下,接着,各色的宝扇、信幡、旌节、金节、大旗顺次涌入门内,看得人是目炫狼籍,但却有说不出的庄严厉穆,说不出的繁华高贵。
看着荫堂、张凤藻一行人跟了上来,宣光帝一挥手,“一起上,朕坐得有些乏,恰好逛逛,活动活动,你们也先去安息吧。”
众位大臣都站了起来,世人早知宣光帝要清算吏治,原觉得也是要太后探亲回銮以后再作商讨,谁知,在这避暑山庄就雷厉流行安插开来。
宣光帝扫视一眼正襟端坐的几位大臣,“朕,信得过你们,要不也不会宣你等前来集会,但,此种民风之下,朝堂之上洁身自爱之人,已所剩无几,若想洁身自好,则上宪视他们为异类,同僚视他们为仇雠,这朝堂之上竟无好人立锥之地!”这话已经说得很刻薄了,这也是平时荫堂与汪辉祖暗里群情但不敢、不能也不想说出来的话。
肃文内心一乐,从速站得更直,这四句歌子倒是他的手笔,想不到已传到宣光帝的耳朵里。
“皇上,一起劳乏,也不歇息?”肃文小声道。
“朕,要打虎猎狼!”
肃文笑笑,“这处所,上世我来过几次,熟得很。”
“是。”詹士谢图仓猝应道。
“蒋大人这是那里的话?”廉敬一笑,“请。”
“这半年,外务府查处了很多官员,内里传播着一首歌谣,”宣光帝悄悄念叨,“……草木荣,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盛不下顺天府一口钟,东海贫乏白玉床,龙王来请隐姓王,天下好文章,珍珠如土金如铁。”看看在坐的诸大臣,“这豪侈极欲到了多么境地!”
“不敢当,不敢当,这些日子让二位大人受勉强了。”廉敬笑道。
宣光帝站了起来,在轩里渐渐踱着,“朕,继位十九年,以宽为政,仁爱待下,从不妄诛大臣,也从不苛责大臣,但是,彼苍有眼,祖宗有灵,当前的朝堂,竟成了甚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