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琦“扑哧”笑了，“这个比方成心机，不过，我可不是孙猴子，打妖怪获咎神仙，”她端倪含情，看看肃文，“但是这妖怪还不能不打，那些神仙归恰是获咎过了，那就不差再获咎一次。”
肃文还是第一次看她活力生机的模样，见她柳眉倒竖，胸脯起伏，不由有些发楞。
寿琪还是不说话，白面老者看看他，“您之前也是炙手可热的广储司总办郎中，却落得如许一个了局，让一个女人整治成这个模样，这四大税关都在整治，传闻那米舒翰但是您的人，您就不怕他熬不住大刑，把您供出来？”
“他也是你们的人？”茶碗里的茶水一晃，洒了出来，“你别是骗我吧？”
“格格，您在念《地藏经》？”黑暗中，肃文拉住了她的手。
两人就这么相互依偎，悄悄感受着对方的呼吸与心跳，看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满盈了远方的黑夜。
“这四个关的关长，这贪墨是跑不了了的，杀鸡给猴看，给剩下的税丁树根旗竿！关上只要跟四个关长有勾连的，一概给我走人，剩下的渐渐整治，只要有贪腐的，发明一个，肃除一个，弥补一个，不管是谁荐的，谁的主子，谁的门人，这铁打的税关流水的兵，不怕没有人来，就是他们不贪，这好处也是很多的。”宏琦持续道。
“但不管如何，我不但愿你有闪失。”肃文悄悄抄起宏琦的两手，“这女人当官，史上能有几人？……”
“你的话儿对，就是要把这群牛鬼蛇神抓走了才调净，这明善在刑部也招了，七个司的郎中也抓了几个，是该整治整治底下人了。”宏琦想着外务府这个烂摊子，从刚进门的去官风波一起走到现在，也是艰巨困苦，但终究玉汝于成了。
“我揣摩着一天每个关进账很多于两万两银子。”肃文眨眨眼睛。
宏琦惊奇地看看他，“你也信佛么？”她神采持重起来，“业力都是自感自召，放哪层天国也是他们本身造的业，谁也救不了他们了！”
“妖星现，朝代变，妖星现，朝代变！”那白面老者兀自喃喃自语，“寿大人，这天下就要动兵器，朝代就要更迭，这是天象示警，您还执迷不悟吗？”
“四个关，每天进项在两万三千两高低，你可晓得，这窝子人有多大胆量，收上来的税，账面竟没有，都中饱私囊了！他们竟是看好甚么就拿甚么，老百姓还敢怒不敢言，这些人家里，我也着人去看了，竟个个是富得流油，一个税丁不比二品大员差！”
见寿琪沉默不语，白面老者持续道，“我们的人在内里，您外务府的人在内里策应，我们里应外合，还怕大事不成吗？”
宏琦一愣，旋即笑了，“我是格格，他们是主子，除非他们想抄家灭族，剥皮揎草……”
“不须他们狗咬狗，这些人前是爷私底下是主子的混帐王八蛋，”宏琦忍不住骂人了，“最是色厉内荏，这欺下者必媚上，媚上又欺下者，骨头是最软的，带到慎刑司几鞭子就招了，都不消往刑部送。”
“如何，寿大人，您不信？”白面老者笑道，“慈宁宫太后的梳头寺人李鸿君，大人，您该晓得吧？”
“这是上天示警，紫薇垣是天帝居住之所，妖星呈现在紫薇垣，……主紫禁城有兵器之灾！”寿琪喃喃自语。
只见黝暗的苍穹下，一颗敞亮的彗星自北指南，划破了安好的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