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买一只酱鸡,你敢报十只的银子,买一双内联升的布鞋,你敢报十双的钱,你自个说,你黑了成大爷多少银子?”肃文一把抓住了刘管家的袄领子。
肃文鼓励地拍拍多隆阿,“走,跳蚤身上刮漆粉,蚊子腿上割肉丝,明天不弄他个底儿朝天,誓不罢休!”
“卖了多少银子?”惠娴一皱眉,肃文却发明,不管轻颦或含笑,她都一样都雅,他笑着竖起一个指头。
“一千两?”惠娴瞪大了眼睛,肃文还是摇摇手指。
“二百两。”刘管家忙大喊道。
唱戏的人顿时停了下来,黑影里,他有些警悟,看看前面黑黢黢的暗夜,他大着胆量又迈开了步子,口里的京戏也唱得更响了,“我也曾差人去探听,探听得司马领兵往西行……”
仨人顶着北风,紧赶慢赶朝外城走去。
“五百就五百,细水长流嘛,”肃文笑呵呵地过来,“慈爱”地理了理刘管家的袄领,“那现在就去拿银子吧!”
“妈呀!”他身上鸡皮疙瘩掉了一地,顿时掉回身想往回跑,但是腿还没迈开,又收住了,另一堵人墙也正向他逼来。
“五百!不能再多了,榨了我的骨头也就值这么多了。”刘管家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脸上的神采更是象死了老子娘似的。
“你连得三城多幸运,贪而无厌又夺我的西城……”肃文俄然也唱了起来,看着目瞪口呆的刘管家,他又愣住了口,却用手一指刘管家的鼻子,“贪而无厌,说的是谁呢?刘管家,——刘老爷!”
“二哥,这才象你嘛。”多隆阿也有些冲动,“你文绉绉的样,都不象你了!”
“这是二百两银票,洗三跟满月都够使的了。”肃文有些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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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晓得,我晓得。”刘管家忙不迭地说道。
“既到此就该把城进,为甚么犹疑不定、进退两难,为的是何情?……”肃文用力吸了一口气,又唱了起来。
“一百两?”惠娴理了理裁得整齐的鬓角,肃文摇摇手指。
“别别别,二爷,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刘管家的嘴唇直颤抖抖,这冲天雷,隔着这么近,在裤裆里炸了,那他便能够直接进宫服侍皇上了。
“连带着二哥的医药钱,封口钱,脚脚钱……”多隆阿用力皱着眉头,想着各种花样。
“嗯,你好。”肃文伸脱手想挨个握个手,就象带领访问部属一样,但是面前这些家伙,却只是嘿嘿直笑,他略一估计,这握手礼在这恐怕行不通。
“东西都筹办好喽?”肃文冻得把两只手揣在袖子里,这年代,北都城如何干冷干冷的。
“刘管家,过年好啊。”肃文笑道,借着门楼上的西瓜灯的亮光,刘管家那张虚胖得有些浮肿的脸闪现在肃文面前。
“我,我没有……”
“没事儿”肃文朝里屋喊了一句,“以是呢,你把银票收下,给三婶买点东西将养身子,这洗三跟满月,你就不消管了。”肃文大包大揽,“保准让我小舅子的洗三礼风风景光的!”最后一句,他瞅瞅里屋,倒是抬高了声音。
“这是我开药方得来的,你放心,绝对干清干净。”看着面前这个沉稳利落、慎重漂洒的女人,肃文每个汗毛里都透着熨帖。
“得了,二哥,正主来了!”多隆阿镇静地一拍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