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晋王爷来了。”
凌粟会心,回身出了王府。
她取下纱笠,一双眸清雅,似这夏季的星子,道:“带我去见古昔将军。”
似是被扰了酒兴,凤玉卿不悦:“美人佳酿,你作何来叨扰本王。”
不见叛兵,屯兵城门,叫他如何能脱身,凤傅礼几近大怒,一掌打在城墙上。
“城下、城下并不见戎平军。”禀报的卫兵神采镇静,口齿有些不清,“我们许是中、入彀了。”
“不知是何人,只留下了这令牌。”凌粟递上手里金色的令牌,那成色与分量,定不浅显。
凤玉卿回顾,见女子从城门走来:“我家主子另有一言,”女子递上密封的信笺,“太子栽赃嫁祸借刀杀人,殿下何不以其人之道以儆效尤。”言罢,回身便上了停在几米外的马车,驾车远去。
半晌温馨,女子嗓音清澈,微微凉意:“文国公府,萧景姒。”
来人一头大汗,气喘吁吁:“殿下,不好了!”
“哦?”凤玉卿挑挑眉,掠了一眼城墙高台上燃起的烽火台,打灯照下,提声问道,“楼下何人?”
凤傅礼讶然:“那烽火台是何人扑灭的?”
“说。”
凤傅礼大惊失容,本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东风已乱。
大凉戎平军,不尊皇族,不跪帝君,独忠于卫平侯府,卫平侯战死疆场后,戎平军奉卫氏嫡女萧景姒为主,也正因如此,这卫家仅剩的后嗣,便被推向了风口浪尖。
忽而,城墙上,一燃烧光燃起。
女子放下酒盏:“妾身给王爷换衣。”
拆开信笺,只书了一言:“半夜三时,城门兵变。”
“是。”
女子掩嘴轻笑:“那妾身再为王爷斟一杯酒。”
不见凤傅礼慌乱,眼里,有着为君者的锋利与泰然:“何事惶恐。”
看不清城下女子的模样,只是这离地五十米高的烽火台,若非内功与箭术了得,如何能一击即中,即便是他部下最超卓的暗卫,也一定能有此本事。
恰是喝酒作乐时,屋外管事凌粟道了一声。
这戏也看了,蝉也捉了,天然到了渔翁去收利。
“王爷。”
话音刚落――
不待探兵回话,俄然擂鼓声响,振聋发聩。
凤玉卿拆了信笺,顿时失容,半晌,大声发笑。
“甚么人?!”
文国公府,萧景姒……
她家主子……
凤玉卿眯了眯眼,媚眼迷离,衣衿半敞好不放荡,倒是好一副风骚男儿的做派。
只听得女子不疾不徐的腔调:“太子殿下,更深露重,夜路慢行,借火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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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至酉时,晋王府里恰是歌舞升平,酒香缭绕,正殿里,偶有女子娇柔的软语轻笑传来。
“王爷。”女子嗓音轻灵,极是好听,带着笑意,葱白的指尖端着金樽,薄酒暗香,“这桃花酿是妾身亲手所制,王爷可喜好?”
城下,凤玉卿从昏暗里走来,一袭绯色的锦袍,如此粉墨花梢的色彩,大略也就这有这晋王殿下能穿出这般风骚神韵。
凤傅礼临城望去:“如何回事?”
凤玉卿敛着眸,掂了掂手里的令牌,嘴角牵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卫家的人啊。”眸光凝远,如有所思了好久,他道,“现在卫家便只剩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