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还式微,下一秒,天空中俄然蹿起一道烟,随之闻声“砰”的一声,大朵残暴的烟花在夜幕中开放。而后“砰砰”连响,姹紫嫣红的花在天涯,将黑黢黢的天空照出一片灿烂的火光。如同最沉闷无聊的夜里,突如其来的欣喜。
“天然,赏景就得备上点美食,才是人间乐事。”他嬉笑着,空不脱手来,就一边飞着眉批示她,“你拿这颗,口儿开的大,好剥……我从宫人那边要来的,他们喜幸亏火炭里打埋伏,甚么栗子红薯,样样都有,你不喜好?”
他怀里像揣了只小麻雀,忽地一跃,笑着眨了下眼睛,“去看了就晓得。”
她才点了点头,随他走了出去。
她这边刚起了个头,俄然背后传来一声唤,随后宇文泓大步流星走进了屋子。
他这一声过于掷地有声,不但皇后和吴玉贞愣了,就连闻樱都不觉朝他看了畴昔,眼里有一闪而逝的惊奇,随后就被站近的他握住了手,似有安抚之意。
两人去的是宫中另一片静湖,日影西斜,天幕仿如掉了一滴黑墨的笔洗,洇晕开薄黑的色彩,湖面亦出现粼粼暗夜的波光。四下皆静,连啁啾鸟声都不成闻,唯有风吹过树梢带起一阵飒飒波浪。
过了半晌,她忽地转头问:“你如何还在这?”
宇文泓凝睇上首半晌,眼神一偏又落到吴玉贞身上,直看得对方后颈发凉,才道:“不知是谁在背后向母后嚼舌根,但今后还请母后多信赖太子妃一分,毕竟她才是您的亲儿媳。”
“去哪儿?”
他身材一僵,悲观沮丧地垂下了脑袋,“我错了,我没想到……我就是想让你欢畅一点,”
皇后忽而讪讪,“是吗……”
宇文沨忽的反应过来,一贯厚脸皮的人,可贵轻咳了声,刚别过了眼去,却又偷偷觑她。
他说着一转头,蓦地发觉她不知不觉竟然哭了!
她问他:“你说的景呢?”
“期间儿子有事前回了东宫,因出来时没带宫人,也只能让太子妃一人回宫,谁知左等右等不来,传闻是在母后这,我这才仓猝跑来了。”
她望他一眼,“与你何干?”
“还能是甚么,四弟与父皇叨教要在宫中放焰火,迩来我忙于公事萧瑟了太子妃,便想凑个热烈,带她一起去看了。”
却谁知宇文泓嗤笑一声,“笑话!”
【如何办,他必然是活力了!都怪我不该贪玩,如何办如何办,端茶、送水、捏肩、捶背,要不让他打一顿出气?不过他应当不打女人吧……唔,他如何才气不活力?】
闻樱轻瞥他,半晌道:“……我但是你皇嫂。”
她脚下一停,折身道:“这又与他何干?”
“做了甚么?”
“与太子妃在一起的人就是儿臣,母后又当是谁?”
闻樱一下子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
他不知不觉又看住了。
闻樱回东宫时,因天已全然暗下来,便回绝了宇文沨伴随,白日在一起还好说,太晚便不好解释了。但等她快步走到一个拐角时,俄然呈现一名内侍公公,瞥见她就将她拦了一拦,“太子妃留步,皇后娘娘请您移步钟粹宫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