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书的臣子看似占了一半的朝廷,但是最有分量几个还未开口,展阀垮台以后,朝廷内跟着倒了一批,剩下也各自有态度。刘妃和刘览一个在宫内,一个在朝外,不遗余力停止拉拢。
刘妃内心一动,把眼泪一收,对着天子的神采细心看,只见他惨白中已带了一丝灰败。她想了想,大着胆量伸手到他鼻下。
舒仪道:“只是感觉太子不利了些。也不知是命数该绝还是其他甚么,每一步都走错,如果陛下的病好不了,只怕放逐都没有他的份。”
天子喉中赫赫作响,面色垂垂发紫。
又过了几日,舒家得讯,刘览去城郊与朱雀旗统领萧铭见了面。
她声音温婉动听,哭腔也是好听,但是哭了一阵,龙榻上的人纹丝不动。
她并不爱这个男人,平常那些缠绵缠绵,不过是为帝王的权势利诱罢了。
“现在不是好机会。”郑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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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陵捧着茶,一脸可惜,心道老天子晕的真不是时候,连太子如何措置都未曾说一句。舒家辛辛苦苦帮了郑衍,在最紧急的关头,郑衍却还没有当上太子。
“师尊。”杨臣杨瑞上前见礼。
郑穆道:“不消理睬。”
刘妃走出寝殿,赏过值守的小寺人,带着宫女从原路返回。
郑穆微微一笑道:“让你除了练武要多看书,你全没听出来。这个时候倒晓得要用脑了。”杨氏兄弟跟着郑穆,一个学文一个学武,杨瑞听他这么训,只憨憨一笑。郑穆道:“看来你是明白了。”这句话是对杨臣说的。
舒仪有些感慨,他们师徒之间到底还是有了罅隙,就像是碗上的裂缝,悄悄一敲就碎了。
杨臣道:“明王不与朝中门阀勾搭,礼贤下士,多有汲引豪门后辈,与其他皇子只知争权夺利,任由士族把持朝政截然分歧。士族豪强的后辈出身就能占有高位,上不能匡主,下亡以益民,尸位素餐已成常例,门阀是我朝恶疾痼瘴,有识之士内心都清楚,只是怕获咎这些门阀,不敢说出口罢了。德王、景王不过因循旧制,明王才是真正的复兴之主。”
郑穆道:“既然如此,何必还在乎一时得失,把圣旨给明王送去,他本身晓得如何措置。”
舒陵舒轩见她久久不语,低头深思,诘问原因。
偏殿内,一众后妃也在等候,起先她们还抽泣几声,厥后见无人赏识。天子也一向不醒,众妃嫔美人倒歇停很多。听到皇后见外臣的动静,宁妃还能保持平静,刘妃却有些按耐不住。天子怕是将近不可了,她内心清楚,借着如厕的时候,从殿外招来亲信宫女,对她私语叮咛。
此时一向陪坐在旁的杨瑞道:“真等景王即位可就晚了。”
“如此,岂不是看着郑衍坐上皇位。”杨臣讶然。
“师尊,我们还是先躲避一下。”
“明王不占名分,也未深得帝宠,”郑穆道,“这些年你为何要他驰驱?”
杨臣顿时开悟,他倒是心急钻了牛角尖,明王想要登上御座向来就不是易事,而他们一向来的策划,都是渐渐向目标进步,让景王做了天子又如何。要坐得住才行,不申明王,就是矩洲的德王,只怕也是不平。
杨臣杨瑞从速分着花圃,绕到假山以后,眼角瞥到下人已领着人出去。郑衍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着金银粉绘花衣裙的女子。虽看不清样貌,杨臣却立即想到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