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舒家得讯,刘览去城郊与朱雀旗统领萧铭见了面。
两人又聊了几句时政,杨瑞感觉无趣,只无能巴巴地听着。
刚才那一剑,但是他暗中援手?在场中人,谁有如许的技艺,又会脱手。她内心模糊已有答案,唇悄悄一动,话到嘴边,却没有问出口。
舒陵忍不住笑出声,“被你一说还真是。不过陛下病了这么久,反几次复……”
舒陵舒轩见她久久不语,低头深思,诘问原因。
“如此,岂不是看着郑衍坐上皇位。”杨臣讶然。
郑穆抬了抬手,亭子外侍立的下人取来一个木匣,放在石桌上。
郑穆让他们兄弟坐下,还未酬酢,杨臣迫不及待就问:“刘阀争夺了很多朝臣支撑,朱雀旗萧铭也已同意拥戴景王。我们可需求运作一番?明王夙来有才名,这两日已有很多朝臣在探听明王意向。”
天子喉中赫赫作响,面色垂垂发紫。
过了一盏茶的时候,宫女前来复命。刘妃暴露忧色,主仆两人趁人不重视,从回廊溜到天子寝殿,有个守值的小寺人正在门前等待。
刘妃内心一动,把眼泪一收,对着天子的神采细心看,只见他惨白中已带了一丝灰败。她想了想,大着胆量伸手到他鼻下。
舒仪有些感慨,他们师徒之间到底还是有了罅隙,就像是碗上的裂缝,悄悄一敲就碎了。
杨臣眸中锐光一闪,他对郑穆万分佩服,从不思疑他说的话,惊奇之余脑筋缓慢转动,“刘阀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实在是胆小。”平常他在众士族中最看不起的就是刘阀,明眼人都晓得,刘阀不过是天子硬捧起来,掣肘其他几家。没想到刘阀破釜沉舟,敢拿出伪诏,冒充圣意,别的不说,光这份胆气就该令人刮目相看。
“妾、妾……”她身材抖如筛糠,涕泪纵横。
走到御案前,刘妃一眼就看到了摆放玉玺的白玉匣,她颤颤巍巍伸脱手,翻开匣子,在取出玉玺的那一顷刻,眼里统统的踌躇和挣扎全都消逝不见。案上摆着一副棋盘,另有几本奏帖,几张字帖。刘妃大喜,从中找了一页空缺的纸张,将玉玺盖上,然后仓促放回玉玺,将纸折起放进怀中,还不放心般,又将桌上碰过的东西都放回原位。
有些事,总要做最坏筹算。
她并不爱这个男人,平常那些缠绵缠绵,不过是为帝王的权势利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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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妃扫他一眼,点点头,步入殿中。
刘妃在他耳畔悄悄说:“陛下,除了罪太子,没人再盼您活下去了。”
杨臣心下迷惑,不晓得眼下这位满都城谛视标人物跑来郡王府做甚么。
门外又催促“娘娘”。
下人领着杨臣进院子。郡王府占地不大,比不得京中几家大阀,但是天井精美,怪石嶙峋,溪水潺潺。春日渐深,但凌晨傍晚仍有寒意,郑穆却在亭中饮茶。
杨臣杨瑞从速分着花圃,绕到假山以后,眼角瞥到下人已领着人出去。郑衍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着金银粉绘花衣裙的女子。虽看不清样貌,杨臣却立即想到是谁。
想到一众皇子之间的纠葛,杨臣有些恍忽,心道:不知不觉,这天下却有些乱相了。
舒陵捧着茶,一脸可惜,心道老天子晕的真不是时候,连太子如何措置都未曾说一句。舒家辛辛苦苦帮了郑衍,在最紧急的关头,郑衍却还没有当上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