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翘刹时阴沉了脸,严声厉道:“好个奸滑贪婪的婆子,你可晓得那粮铺是我家兄长管的么?常米五百石,粳米十斛,因你采买的多,便送了杂豆一斛。你却将杂豆一斛在册上也记下买进银两,你作何说法?”
三伯母先开了口,觑着眼说:“振威好些日子没见,今怎舍得来?还拿着帐薄,到底是怕累着你媳妇,还是怕我们欺负她不成?”
见大夫人点头,她便淡着脸道:“可否请她出去回我话。”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枉我们周府这般汲引你。”老太君气得直颤抖,呵叱道:“给我拖下去打二十板子,再去报官严惩。”
竹兰不敢怠慢,唤了护院来将其拖了出去才罢。
这颊腮就如抹了胭脂般,眼瞪他,早知不让他跟来了,等进到屋,还不晓得如何被几个伯母讽刺。
她顿了顿,又拿起另一本陈帐,抿着嘴持续说:“这本是帮主子及丫头采买胭脂水粉另有玉钗簪子的帐册,巧得很,我那mm就管着间如许的铺子,我挑了些姨娘用的头油及胭脂,另有丫头用的,去比了货又掂了价,不晓得你从那里进的货,忒般不成用不说,价竟比上好的还贵了些。恐我冤枉了你,你把进货的那家铺子在哪讲与我听,现即派小厮去将那铺主唤来,问个青红皂白才是。”
才进老太君院落,就见竹兰并几个穿丁香色薄绫短袄、荼白棉长裙的丫头,站在前廊边窃窃说着话儿,溜眼正瞅到玉翘一行人徐行而来,忙笑着至门前打起帘子,又朝屋里回话:“四爷四奶奶到了!”
“混帐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周振威未答话,老太君倒脸一沉,厉声叱呵,号召玉翘及周振威至身边来坐,又朝大夫人看道:“别甚么人都往我屋里领,再被我看到这不长眼的东西,你今后也莫进我这屋。”
大夫人嚅嚅不敢吭声,那媳妇惭着,紫头胀面的随竹兰去了。
心中着慌,全部神已被唬软,只顾叩首,眼泪鼻涕齐流,哭道:“是老奴一时胡涂,犯了错,老祖宗菩萨心肠,念我百口祖上就辈辈跟从的份上,再给老奴改过改过的机遇。”
玉翘也未几语,上前施礼问安,逐挨着老太君坐了,周振威顺手拉把椅坐她边,由着丫头上前斟茶毕。
“我不怪你,只是看了这里的陈帐,恕我年青痴顽,竟有些地看不明白,特想向邓嬷嬷就教来着。”玉翘边翻边慢条斯理道:“我不说长远的,也就克日里,你采买了常米五百石,粳米十斛,杂豆一斛,可有这事?”
玉翘让竹兰把帐簿递到她手上,笑道:“我体恤你大哥目炫,再看看这帐上,记得可对?”
几个伯母并各房媳妇坐得合座,交头接耳的说话。这厢瞧着玉翘婀娜出去,后还跟着一高壮男人,倒是手捧帐薄的周振威,皆都怔了怔。
吴嬷嬷变了神采,腿软跪下告饶道:“老奴在周府勤奋这些年纪,一时手拙记错处所,倒也是有过几次,还请四奶奶恕罪。”
玉翘笑着让她起家回话儿,挑眉只问:“你怕甚么?我又不吃人!”
此时一干世人才回过神来,三夫人怒道:“亏的玉翘查得细,方才听来,这腌臢婆子亏空了很多银两不说,竟连胭脂水粉给我们的也不是端庄货。”她转头看向大夫人,嘲笑道:“你竟是一点也未发觉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