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翘让竹兰把帐簿递到她手上,笑道:“我体恤你大哥目炫,再看看这帐上,记得可对?”
她顿了顿,又拿起另一本陈帐,抿着嘴持续说:“这本是帮主子及丫头采买胭脂水粉另有玉钗簪子的帐册,巧得很,我那mm就管着间如许的铺子,我挑了些姨娘用的头油及胭脂,另有丫头用的,去比了货又掂了价,不晓得你从那里进的货,忒般不成用不说,价竟比上好的还贵了些。恐我冤枉了你,你把进货的那家铺子在哪讲与我听,现即派小厮去将那铺主唤来,问个青红皂白才是。”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枉我们周府这般汲引你。”老太君气得直颤抖,呵叱道:“给我拖下去打二十板子,再去报官严惩。”
大夫人嚅嚅不敢吭声,那媳妇惭着,紫头胀面的随竹兰去了。
才进老太君院落,就见竹兰并几个穿丁香色薄绫短袄、荼白棉长裙的丫头,站在前廊边窃窃说着话儿,溜眼正瞅到玉翘一行人徐行而来,忙笑着至门前打起帘子,又朝屋里回话:“四爷四奶奶到了!”
玉翘也未几语,上前施礼问安,逐挨着老太君坐了,周振威顺手拉把椅坐她边,由着丫头上前斟茶毕。
一世人皆朝玉翘看去,内心各自策画,若此事办得安妥,天然心悦诚服,今后多顺服着就是,有些不常来的媳妇,刚瞧见祖母宠她,还起火撵了人,内心便捏醋捻酸,不是味儿。如果此事办的寒伧不当,不平不说,出得这门,定要多个嘴儿讲与高低取乐子,让她没脸见人。
惯会现学现卖,就把话搬到这来了。
此时一干世人才回过神来,三夫人怒道:“亏的玉翘查得细,方才听来,这腌臢婆子亏空了很多银两不说,竟连胭脂水粉给我们的也不是端庄货。”她转头看向大夫人,嘲笑道:“你竟是一点也未发觉么?”(未完待续。)
“我不怪你,只是看了这里的陈帐,恕我年青痴顽,竟有些地看不明白,特想向邓嬷嬷就教来着。”玉翘边翻边慢条斯理道:“我不说长远的,也就克日里,你采买了常米五百石,粳米十斛,杂豆一斛,可有这事?”
吴嬷嬷忙道:“是有采买,这点记性老奴有的。因采买的多,粮辅伴计亲身用板车送得来。”
吴嬷嬷朝大夫人望去,却见她只顾着低头吃茶,竟是看也不看她一眼。
吴嬷嬷变了神采,腿软跪下告饶道:“老奴在周府勤奋这些年纪,一时手拙记错处所,倒也是有过几次,还请四奶奶恕罪。”
玉翘不惧,从周振威手上接过一册帐本,放炕桌上展开,不接老太君话,只看向大夫人问:“卖力府内采收大班的但是邓嬷嬷?”
一时都屏着气,茶也不吃,竖耳仔谛听着,唯恐漏了去。
“混帐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周振威未答话,老太君倒脸一沉,厉声叱呵,号召玉翘及周振威至身边来坐,又朝大夫人看道:“别甚么人都往我屋里领,再被我看到这不长眼的东西,你今后也莫进我这屋。”
才这般想,已入屋里,但见老太君歪在炕上,刚用过早膳,碗著盘盏已撤,桌也收了,几个丫头摆上紫檀缕花炕桌,上放赤砂茶壶及盖碗,又摆三两盘茶点果子。
玉翘笑着让她起家回话儿,挑眉只问:“你怕甚么?我又不吃人!”
玉翘回身,欲从碧秀手里接过一撂帐薄,却见周振威不知何时已握在手里,伸手讨要,他就是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