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奶奶和四爷柔情密意的话别,看着他软语轻笑:“晚儿亥时还不回府,那就别返来了!”
“翘儿你走!”玉翘浸的冰冷的手,忽的被滚烫大掌紧紧攥住,然后放在男人灼裂的嘴唇上亲吮。
玉翘闭了闭眼,朝身边服侍的碧秀几个低道:“你们去门外守着,等赵素素熬好药汁,你们再出去。”
铁柱盯着他看,一是无聊,二是他腰间有把刀。
再把翘儿狠看一眼,伸手敏捷至她脑后,大把握住那乌油微散的发髻,往下摁去......。
这心头竟是涌上说不出的滋味,有柔情,有垂怜,有酸楚,有绝望,有对小娘子同甘共苦的感激。
玉翘躺在床榻内,红帐轻放,摇着团扇打凉。
“你家主子还没来么?”那驼背老儿吃光了面,又喝过两碗面汤,打着嗝,推着车轱轳轱轳打他跟前过,喃喃自语:“可别是碰到事了?你这个小厮懒怠,也不晓得去寻寻。”一边点头感喟。
现了胸前茕茕白兔,跟焦短促的哀鸣,楚楚不幸的颤栗。
周振威猛得展开濯濯虎眸,看着翘儿双颊嫣红,眼含泪水,半跪在他腰胯间,替他拆解开衣裳。
他晓得四奶奶是恐吓他,是防着四爷喝多了酒伤身子。
四爷和个妖媚女人搅缠在一起。
铁柱嗤笑,他家四爷武功高强,谁能伤得了他!
倏的坐起,撩起红帐子便要下床。
看着玉翘解下汗巾子,胸前春衫自肩胛处滑落,鸳鸯肚兜也松了细带,半遮半掩一痕雪脯。
干脆闭紧双目骂她:“你给我滚的远远的!就这么想要么,寻旁人去,莫要来烦我。”
“铁柱!扶我起来。”周振威声哑如嘶,双目含赤,脸颊已浮一抹古怪的暗红。
铁柱一向在落锦胡同口等四爷,他前面就是一条宽广通直的大街,行个两三里,过明湖桥,便可到达巡抚衙署。
周郎这明显就是中了春毒。
“你闭起眼睛.......!”周振威依着靠背半坐起,他清楚此时,自已那边有多让人惊惧。
那女子还是半卧石子甬路,脂胭红的裙子,衬得上身白莹莹一片。
他俄然听到那女人一声痛磨难噎的尖叫,背脊痉挛的收缩生硬,俯身从四爷的身上侧倒下来。
“周郎,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身后那女人嗤嗤笑个不断,周振威蹙眉不睬,铁柱忍不住转头偷望。
周振威没有醉,却仿佛又醉了。脸颊通红,胸膛走火,那处更是龙腾虎跃。
“四爷.....!”铁柱晓得不对劲,忙上前搀扶他起来,依着叮咛,敏捷拜别。
月圆便会雾浓,雾浓就没了行人。
翻了个身,手上的团扇松落枕边,肚里的娃轻蠕了蠕,晓得娘亲睡意昏黄,乖乖的不闹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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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两倾斜的桌椅折叠摆放至旮旯处,熄去面锅下的火,再捞出面汤里两筷子宽面,浇点麻油,洒把葱花,唏哩呼噜吃的苦涩。
“碧秀,是姑爷返来了么?外头怎慌镇静张的?”玉翘瞧碧秀有些古怪,干脆蹙起眉,沉声直接问她。
“扶姑爷出去,我倒要瞧瞧他醉成甚么模样。”玉翘淡淡道,话里却带着股子说不出的峻厉。
可彻夜的月大如圆盘,实在太洁白,一眼就望尽落锦胡同那头。
衣裳窸窣的摩擦,粗喘浅息不止。
青袅袅的浓雾凄迷,如是往日夜里,那是甚么都看不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