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振威目光刹时冷肃,尚书冯坤察言观色,忙灌他酒道:“苏大人不成妄言,你健忘经验了么。本日为媾和而来,勿要再肇事端。”
玉翘原还噙着泪有一下没一下抽泣,见碧秀至了跟前,反有些羞赧,抿唇轻道:“你去帮我拿身衣裳来。”
周振威淡然:“昔日驻守边关,战事吃紧,得空这份心机,现在身为府少尹,又家有美娘,对此更是全无兴趣。”他话锋一转,似笑非笑道:“陈大人,我朝可有戒律,当朝为官者,不成至青楼狎妓喝酒,你可知罪?”
碧秀满怀畏敬的看着姑爷,直到他高矫健硕的背影出了院门再也不见,这才舒了口气。忙回身掀帘进屋,方才一向守在门外,听到姑爷与蜜斯动静颇大,她也是心急如焚。
周振威冷哼一声:“今我是给陈大人薄面,如若知是来此地,我定是不来的。”
碧秀点头道:“甭说姑爷,今儿我也吓得魂都没了。二爷觊觎蜜斯,夜里偷闯这类事都来,另有甚么不能做的?遇他老是要退避三舍才好,哪有还在一个亭里避雨的。真要起了歹念不管不顾的,碧秀也不要活了。”
他蹙了下眉,桌上美馔珍羞丰厚,美酒玉液尽饮,这些宦海同僚推杯换盏,你来我往已有些时候,皆面带红晕,谈笑炽热,卫事大臣苏岩已等不及,揽过旁陪侍的小桃红亲咂抚弄。都察院御史陈靖看向周振威,笑道:“传闻周大人从未到过这柳营花市之地?”
玉翘看她,啐道:“他这般难堪你,你倒是替他提及好话来。”
这是院内最奢豪又隐密的房一间。
凌素这时也端了姜糖水来,玉翘小口小口喝着,想想逐问她:“你在厨房里,有看到三堂嫂房里人去要这姜糖水么?”
周振威面色沉寂,渐渐的吃酒。一面不着陈迹的打量着四周,但见灯烛荧煌,高低相照,斑斓门楣下,珍珠门帘繁密垂摆。
墙上挂着大幅的名流山川,香几上官窑镏金铜炉,烧着龙涎香饼,却似又添了甚么,带着股子媚人的甜香,挑情面动。
正这时,鸨儿娘八面小巧的前来斟酒,通政使杨晋眼饧耳热,大声喝道:“老鸨你是在乱来我们不是?本日来就是要见见这秦惜月,这都畴昔一个时候,怎还未见影儿?”
顺着一溜花架子古玩瓷器,直延深处里间,赫赫见六尺宽檀香木架子床,悬着石榴红镶金线鲛绡宝罗帐,内里一色大红色丝褥绢被,模糊绰绰,尽显香艳靡丽。
陈靖额上冒汗,靠近他低声恳求道:“周大人体量,此地实是苏大人强求而来,他是当今皇后表兄,我等只得予他薄面。”
此时苏岩觑眼朝周振威看来,醉笑道:“周大人的娘子是楚太傅的嫡女,我有幸得见,千娇百媚的很,让人......。”
凌素一一承诺着,提起罐子自去。
采芙这时出去禀浴房沐浴水已备好。玉翘怔了怔,拿眼瞟她,边咬牙边笑道:“你们这一个个的,姑爷唬着脸子一训,都勤奋的跟甚么似的。怪我平日里太惯着你们,反而懒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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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靖忙道:“周大人放心,仅此一次,再无下例。”
苏岩怏怏说:“我只是夸他娘子仙颜,无甚别的意义。”
晏都城西板桥门.凤栖院
“蜜斯......!”碧秀嚅嚅,但见玉翘坐在床上,已拉过果绿色凉被掩了身,仅露着半肩雪肤及凝酥臂膀在外,大红抹胸及撕烂的绸衣扔在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