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秀忙去橱里取了来,玉翘也不避她,一边穿戴一边问:“姑爷去那里了?”
顺着一溜花架子古玩瓷器,直延深处里间,赫赫见六尺宽檀香木架子床,悬着石榴红镶金线鲛绡宝罗帐,内里一色大红色丝褥绢被,模糊绰绰,尽显香艳靡丽。
那鸨儿娘忙近前恭道:“大人不知,这秦惜月非常金贵,平日里达官朱紫求见,都需递上名帖,她还要挑挑捡捡,且从不展面,今承诺来陪各位吃酒,已是开天破地的一遭,各位再稍等等,老是值得的。”
苏岩怏怏说:“我只是夸他娘子仙颜,无甚别的意义。”
这是院内最奢豪又隐密的房一间。
玉翘叹了口气,只能换她哄夫君了!她常日里被夫君哄惯了的,还未曾哄过男人呢!
周振威目光刹时冷肃,尚书冯坤察言观色,忙灌他酒道:“苏大人不成妄言,你健忘经验了么。本日为媾和而来,勿要再肇事端。”
此时苏岩觑眼朝周振威看来,醉笑道:“周大人的娘子是楚太傅的嫡女,我有幸得见,千娇百媚的很,让人......。”
“我这不是......!”玉翘想说三堂嫂在的,又想起方才夫君的话来,如若周振寰真的色胆包天,欲行不轨,又岂是个病弱女子能挡的。如此一默,竟起了层层盗汗,瞟眼地上衣裳,顿起讨厌,直催碧秀拿去绞了抛弃。
墙上挂着大幅的名流山川,香几上官窑镏金铜炉,烧着龙涎香饼,却似又添了甚么,带着股子媚人的甜香,挑情面动。
凌素叹道:“未曾有人去。三奶奶身子不好,长年病着,天然不讨三夫人喜好,三爷现在又宠嬖新娶的姨娘,这府里下人皆是善看眼色的货,也就胡来。只每日保她药不竭,有吃食,别的的能省则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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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翘沉吟了下,对她道:“这罐里姜糖水还能盛两三碗的,你再拿些昨日里我裹的春卷,去厨房炸酥脆了,一并送去。”
采芙这时出去禀浴房沐浴水已备好。玉翘怔了怔,拿眼瞟她,边咬牙边笑道:“你们这一个个的,姑爷唬着脸子一训,都勤奋的跟甚么似的。怪我平日里太惯着你们,反而懒怠了。”
调转视野,头牌花娘云儿端坐花梨木茶棋椅上,香罗翠袖中纤手软玉香葱,拨弄着琵琶弦索,嘴里低吟浅唱,余音绕梁。
听了这话,玉翘停了半晌,才自言自语道:“他衣裳湿透透的,还未曾换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