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默了半晌,方说道:“晓得你是个有本事又贤惠的,这些年府中掌事辛苦,凡事无大小皆需躬亲,别的媳妇长辈也插不上手来。可千好万好,总抵不过一桩大错来,不怪孙儿怨你,幸亏他去求了皇上,把那桩婚事给退了,不然,你让他今后如何过!”
碧秀抿嘴笑道:“是了,前我正在廊下,看得那鸟儿清楚,是山喜鹊。丁婆子怕它吵着翘姐儿困觉,还要拿竹竿把它打了。我便阻了她,这鸟儿是个报喜信的,凡它到处,需求出功德。旁家想请都请不来呢!”
老太君听出话音,安抚她道:“这是皇上赐婚,不比得平常人家嫁娶,我老是要亲力亲为的。”
大夫人只得福了一福,掀帘出得门来,又在廊前气闷闷地立了会,方才不痛快的拜别。
“你忒心急了些!”老太君点头,想了想道:“听闻楚太傅夙来清傲岸气,家中又最疼这个二女人,只怕你这一去,老是要给脸子看,我与你同去为好!他不看僧面,佛面老是要看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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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俄然拉开侧屉,从最深处拿出个妆匣来,翻开,解了锦帕,周振威送的那枚金凤钗,还是簇崭新的流光溢彩!她便拈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旧事如昨,某些痛苦,现在想起,却好似已垂垂淡褪去。
玉翘俄然有些混乱,她没记错的话,前阵,父亲还曾怨过那周振威,只晓得上楚府来瞎转悠,而不派红媒来提亲呢!
这厢老太君遣退了丫环,与两媳妇有一句没一句搭着,二夫人识得山川,忙指了一事前行辞职。
周振威虎眸一黯,拧眉冷对:“大伯母即说坊间流言不成信,这类毁人名节的话怎又信了?”
采芙哧哧乐得说不出话来,碧秀忍着笑,竭力道:“老爷说是贼那就是贼了,管他是不是晏京府少尹,翘姐儿也莫担忧,周大人本事着呢!跃上墙去了!老爷晓得后,直说要再将围墙砌高半尺,看他还敢来!”
玉翘听到此怔了怔,问道:“他申时来提亲,此话可当真?”
大夫人脸一红,嚅嚅欲辩,他不再理,独自看向老太君,声音温厚,说:“明未时正点,宫中执事寺人李公公前来降旨,我已约了盖头媒子冯婆申时二刻同去楚太傅家提亲,顺道将草、细帖子及缴担红一并给了,祖母可否要去相看一下孙媳妇么?”
“他也忒急了些......!”玉翘说了一句,想起甚么,脸红了红,把下句话咽了!
周振威可贵露了窘色:“白日里在宫中曾碰到楚大人,我跟他求了这事,他未同意,亦未反对。孙儿就当他默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