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翘不答,只又问:“一早瑞珠是否来寻过我?”
脑中顿觉有不祥之感掠过,翻身便下了榻,急道:“碧秀,采芙快些帮我洗漱打扮,我要去二堂嫂那边,看看瑞珠。”
“现是甚么时候了?”玉翘瞧着窗外有清光透进,树上早有蝉声嘶鸣,好似天已大亮。
碧秀与采芙可贵见一贯待事安闲淡定的蜜斯,此时面庞凝重,现惶恐之色,想她必有自已的事理,也未几问,只敏捷的服侍她换衣洗漱,碧秀手巧,替她松松挽了一个随云髻,欲要挑个大点的凤钗的来配,玉翘却已按捺不住,顺手选了两朵水蓝色的绢花缀在髻中,便朝门外疾去。
“怎能如此忽视粗心!”老太君神采一变,训道:“不是说有三四个护院门外轮番扼守么,那小厮难不生长了翅膀,飞了不成?”
周振宏正坐她身边,揖了一揖,笑问:“振威怎未曾见到过来?”
那周振宏点头,又说:“前次你遣人送来的点心味道颇好,我那小儿这几日嘴馋的不可,厨房做的他又不爱......!”
周振宏谢过。玉翘这边虽说着话,她却也将这一屋子人不露声色的扫了一圈,目光落在张可儿及大夫人面前。张可儿有一下没一下地拭泪,却也没有太多难过,倒是眉眼间含着多少恼意。而大夫人,离得远了些,看不清神情,仅见她时不时与二夫人交头接耳几句,然后便脸庞对着老太君,冷静,没了言语。
“碧秀,我们给祖母存候去。”玉翘一字一顿,了望着不远处老太君的院落,似已有几簇人连续到了呢。
张可儿站起,直至张嬷嬷身边,看着老太君,含悲带凄说:“昨晚我去看瑞珠mm时,端了汤药好言劝她,她也允了要喝,怎就背着我们,和那李显逃了呢!她大可不必如此,哪怕与我说一句软话,认个错,我又不是无情之人,也有成人之美的心肠,她这又是何必来哉。”
张嬷嬷忙道:“昨日夜里暴风暴雨,护院几个瞧那小子被二爷打得不轻,蜷在地上困着,想他也起不了甚么花腔来,就去隔壁房安息至雨停,再出来看时,柴房门大开,那小厮却没了踪迹。”
采芙这时也探过甚来,脆生生道:“蜜斯这还没醒过困来呢,瑞珠在二奶奶那边呆着,怎会来我们这里!”
碧秀笑道:“现是巳时三刻,必是昨夜风雨,屋中风凉舒爽,以是蜜斯起得晚了。”
玉翘心中骇怪,悄悄思忖:“怎感受好似才是昨夜风雨骤降之时,刚上床寝息时分呢!怎一转眼,梦中与那瑞珠说了会话,这天就大亮了?”
那瑞珠也不答,只盈盈浅笑,回身走的极快,刹时便没了影踪。
玉翘聪明,听出话中含义,自不让他将话说出口,只抿嘴笑说:“堂哥与我客气甚么,巧着我那另有,等些归去后,炸酥脆了就让碧秀送畴昔。”
她又似有些胡涂,喃喃道:“你方才说要走,是要去那里?”
才至园中,已见丫环婆子及小厮浩繁,三五成行,也无人吭声儿,脚步仓促的四周张望刺探,碧秀拦住擦肩而过的一个小丫头,低问出了甚么事。那丫头踌躇了一下,才轻道:“瑞珠不见了,大夫人让我们不准多话,四周在园子里寻就是。”
玉翘看看确切是她,又似不是她,迷蒙间,恍眼朝她平坦的腹部看去,大惊道:“你腹中的胎儿呢!二堂嫂逼你喝下落子药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