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氏的脸快速沉了,她和淑阳郡主想的一样,胡氏如何想不要紧,天子如何想才要命,他会不会感觉姜家想再要一个从龙之功更上一层楼,他还没死呢!
虎父犬子,后继无人,不得不说这是天子,是萧家,是大周的哀思。天子为甚么那么正视萧杞,就是想培养一个合适的担当人持续光辉。
端王比之太子,输在名分上。可在俞氏看来,哪怕端王被簇拥夸得跟朵花似的,也就那样了,才气是比太子强,但强的也未几。
“我瞧你模样,有事?”俞太傅抬了抬眼。
父女俩说着家常,氛围正调和,丹春就来了,见到俞氏也不避讳俞太傅,如此这般一说。
俞氏道,“瞒不过父亲。”便将洗三那日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
“那俞家呢?”太子胞姐泰平公主是俞家孙媳。
俞太傅冷哼一声,“他欠人恩典,就拿我外孙来还,也就欺负安和脾气好,换成另几个小子,摊上这么个媳妇早闹了。他怕对不住胡墉,如何就不感觉对不住安和,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那胡墉也不是个好货,他女儿甚么德行我就不信他不清楚。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他本身被老婆扳连的前程尽毁,还想安和步他后尘。”
俞氏想了想,府中无要事便道,“那我这就唤人与他说一声。”
俞太傅点头,整段话的精华就在自作主张这四个字上了,“倒也可行。”俞太傅的眼神俄然锋利起来,“这回描补畴昔了,下回呢,下下回呢,一大师子不干闲事,整天给她清算烂摊子不成。”
俞氏沉默,半响才道,“唯有仁至方能义尽!”不管如何样,胡家对姜家有恩,在胡朱氏的鼓吹下,更是人尽皆知,于情于理于颜面,姜家对胡氏都要多几分容忍。
俞氏嘴角抽了抽,好声好气的安抚,“他一向都说迟误了安和,胡氏那,经畴昔年的事他也想明白了,今后一视同仁。”即便对不住胡墉,那就多多照看下人家儿孙吧。
“那便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丫头是个有福分的,好生教诲。”
俞氏笑着道,“虽说才八个月又难产,可只瞧着肥胖了些,胃口比足月的婴孩也不差,还灵巧的很,不哭也不闹。”
俞氏寂静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道,“端王可有机遇?陛下颇倚重他。”天子正视太子不假,却也培养端王。他们几家和太子有千丝万缕的干系,天然更偏向于太子继位。
俞氏心道,可就是这类‘迂’,让麾下将士乐而效死,当初您不也看重他这点。
俞家不似姜家草根出身,俞家是传承百年历经几朝不倒的世家,在属于世家的黄金期间里,显赫更盛于皇族。自晋朝起,世家逐步式微,豪门崛起,中心集权,但是即便如此,俞家在晋朝三百九十七年间也出过三位丞相、五位尚书,三品以上官员共二十七位,还出过两位皇后、五位王妃、三位驸马。
俞氏应了一声,接过丫环手中的锦帕替俞太傅擦干手,笑问,“比来哪只表示好?”
俞氏神采一凛,哑声道,“阿爹?!”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细说下俞太傅,此人就是个活着的传奇。
俞氏眉峰散开,事理她不是不明白,然幼年遭遇剧变,她在颠沛流浪中长大,养成了敏感多思的性子,特别触及天家。她缓缓道,“陛下对至公子的种植之心人尽皆知,但是我这心就是安稳不下来,阿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