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噗嗤一声乐了,转过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掩嘴笑道,“好好的如何就跪了。”
一群人等着她母凭子贵后变脸,究竟证明,江山易改赋性难移,令人好不绝望。太子妃一系天然是不绝望的,她们额手称庆,现在这位至公子可比之前那位更来势汹汹,明显在太子府中行二,皇孙中行七,外人却称其至公子,意指诸皇孙中第一人也。
太子妃穆氏捧着珐琅鎏金暖炉斜倚在炕上,坐在她劈面是一约莫十岁梳着流苏髻,皓齿明眸的少女,上穿藕丝琵琶衿上裳,下着银纹绣百蝶度花裙,懒洋洋的坐在那儿,姿势落拓。
“犯困了那就去歇会儿,过会儿我让人叫你。”太子妃对女儿垂怜道。
太子妃气急废弛,“隔着一层肚皮,就是把心挖出来给他吃也是白搭,你做的这些不过是白搭工夫,自取其辱。”
太子妃含笑道,“你们娘儿俩好好靠近靠近。”
温良娣只感觉被她拉着的手发冷,冷得她直颤抖,很想甩开,但是她不敢。
萧杞赶紧谢过。
太子妃最听不得这个,气歪了脸,“你是嫡,他是庶!向来只要庶出姑息嫡出,哪有……”
萧宓感觉温良娣这么跪着不像样,她到底是良娣了,正三品,遂上前拉着她道,“良娣还不快起,地上凉别伤了身子。”
见太子妃簌簌落泪,萧宓慌了,凑上前赔罪,“阿娘,阿娘,我胡言乱语,您别和我普通见地。”
看着穆氏不忿的神情,萧宓叹了一口气,坐正了身子道,“他是阿爹独一的儿子,这身份充足我姑息他了。”
萧宓正擦着面脂,闻声内里模糊约约的动静,随口道,“是杞弟返来了吗?”
游嬷嬷轻笑一声,温良娣出自官方采选入宫,后被天子指给太子,面貌才情在东宫女眷中不打眼,兼之本人怯懦脆弱,也就在刚进宫时被重视了下,评价一番后就被抛到脑后。可谁能想到就是这个透明人一举得男,从最末等的奉仪,连跳三级成了良媛,过不了一年又成了良娣,太子妃之下第一人,真真是惊掉了一地下巴。
萧杞去看太子妃。
温良娣连连摆手,“娘娘仁爱,待臣妾极好,极好的!”
萧宓溜一眼太子妃,太子妃白她一眼,懒洋洋道,“起来吧,别人瞧着还觉得我欺负你了呢。”
太子妃抬手打断她的谢辞,“我啊不求你们感激,只要你们循分些,别给我添乱,我天然不会虐待你们。”
游嬷嬷嘴角一抽,这位良娣的存在感实在是淡薄得能够,愣是没让人发明。
太子妃还在补妆,从镜中见她,不由想起了她的儿子,此人如何这么好命,神采上便带出一些来。
贾氏尖声哭叫猖獗挣扎,然统统人都置若罔闻。太子妃的奶娘游嬷嬷皱眉,旋即取出一方帕子塞进贾氏嘴里,叮咛,“带下去,看紧了,再出事细心你们的皮。”
太子妃最疼这个女儿,见她如此止了泪,摩着她的脸道,“不就是给他张笑容吗,娘听你的,不幸我儿,堂堂嫡出却要向个庶孽折腰,都怪娘这肚子不争气,没把你托天生男儿身,我儿聪明聪明远胜那萧杞百倍,可又有何用。”
遐想当年,出自侯府的贾良娣,貌美如花,长袖善舞,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备受太子宠嬖,太子乃至当众赞其如诗如画。在贾良娣为太子生下第一子萧树后,就连她都得避其锋芒。再看目前,一个疯婆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