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话题,肖让眼神一亮,笑容骤绽,“欸乃一声山川绿。你听过这曲子?”
被他这么一问,俞莺巧竟有些心虚,忙点头道:“符大哥别曲解,我只是实话实说。”
肖让也被微微吓着了,他沉默了一会儿,却笑说:“你们女孩子的心机,真叫人不明白啊。”
而由此顾虑的,天然不止是俞莺巧。火信三响以后,山庄内就繁忙了起来。弄珏山庄的地窖早已搬空,雷韬正安排老弱妇孺入内暂避。符云昌则带着男丁到庄外巡查守备,完美圈套。俞莺巧做完手头的事,便去了地窖,帮着雷韬安排疏导。待统统安妥,她出了山庄,去找符云昌。
肖让对劲地点点头,又见俞莺巧身上穿戴一件半旧不新的群青色衫子,腰间系着条靛色的腰带。因方才洗衣服的原因,衣衫下水渍斑斑。他蹙起眉来,正想抉剔,但昨夜殷怡晴的话犹然在耳。话到唇边,他终是踌躇。他微微张着口,却迟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俞莺巧有些茫然,不知她是何意。浊音一笑,解释道:“他弹的曲子是欸乃。”她说着,腾出一只手来,仿着他拨弦,更悄悄哼出了曲调。许是入兴,抑或忘情,她哼唱的声音渐响,终是引得肖让昂首相望。见了来者,他也无话,只是含笑点了点头。浊音一惊,忙止了哼唱,怯怯低了头。
“不勉强,我喜好!”俞莺巧心急解释,话一出口,倒把本身吓着了。虽是接着他的话往下说,可这过分鲁直的话语,何其羞人。
她悄悄想过,抬眸笑着问他道:“今早见公子操琴,那首曲子是叫‘欸乃’?”
符云昌正在庄外数里的一处湖岸边。这几日,南陵王与他一同研讨地形,挑出了几处最能够的登录点。此处湖岸,周边水深,最宜船泊,加上树木富强,最是隐患之地。故而符云昌领了大多数人,在此安设弓箭构造。更选了一处高地,做观察窥伺之用。俞莺巧走上高地时,见世人繁忙,也不好随便号召。她四下张望,想寻些本身能做的事,却不想瞥见了肖让。他背动手,站在世人以外,仿佛是在赏景。
俞莺巧天然明白他的意义,忙低头打量本身的穿戴。而后,带着几分难堪望向了他。但是,她却没有比及料想当中的刻薄评价。长久的沉默以后,肖让把头一低,抿唇笑了笑,道:“你们忙吧。”说罢,他告了辞,回诊室去了。
接下去的日子,弄珏山庄一改前几日的颓唐懊丧,统统人都驰驱繁忙。山庄表里,皆作改革,布设机巧。这份干劲,仿佛得了上天感到,那连日的大雨终是停了,阳光温润,慷慨普照,带出了温暖暖意。
她正想时,肖让已站起了身来,走到了她们面前。他看了看她二人,笑道:“早知你们洗衣裳,我就该奉求你们把我的也洗了才是。”
符云昌愈发不甘心了,嘟哝着道:“妹子你干吗老替他说话?”
俞莺巧看他分开,心中尽是茫然。一旁,浊音小声地开口抱怨道:“甚么嘛……只要姐姐他才不抉剔……”
她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寻了洁净的处所坐下,无法地望着面前的两个男人。闲事当前,嬉闹毕竟有度,没过量久,两人便都温馨了下来。待备完圈套构造,世人各自就位等候。岛上鸟兽这几日来被捕杀殆尽,蛙鸣鹤唳早已鲜闻。本日恰又无风,人声寂静下来时,云蔚渚上便覆盖着一片诡异的沉寂,惹人忐忑。